幽州府衙的师爷将过路文书递给了驿丞,言道:“这是朝廷钦犯,就在此留宿一晚,你们的驿卒都哪去了?我们这百十来个人要用餐!”
驿丞一怔,赔笑道:“诶呦,真不巧,我们这个驿站吧,因为太靠近幽州,平日里都没什么官人投站,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是既当驿丞也当驿卒,平时根本不开火,就算是偶尔有来换马的传令兵,也都是换了马便离开,所以诸位爷......我看还是吃点干粮得了。”
“废物!”师爷怒吼道:“国家养你们这群好吃懒做的东西干什么!简直是浪费钱财。”
这时身后的百夫长突然不愿意了,上前一拽他的肩膀,说道:“几个意思?伍师爷,您这话里有话啊,我听着怎么像是在骂我们呢?”
师爷眼珠一转,其实他刚才确实是指桑骂槐,但当着这帮兵痞的面也不能明说,赶忙赔笑道:“哪能呢,我是骂这驿丞呢,百夫长莫怪,莫怪。”
随即他又转脸对驿丞道:“去,烧水总行吧?给我们每个人都准备好洗脚水,要热的!再给每个房间准备一个大水壶,有茶叶放茶叶,没茶叶放点盐。”
“得嘞 ,这个有,反正您别嫌茶不好就行。”
就当所有人都坐下休息的时候,驿丞一个人在忙里忙外的烧着热水,萧裕的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过他。
此时陆四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挨到萧裕身边低声道:“萧大人,您认识这个驿卒?”
萧裕一怔,赶忙摇摇头道:“不认识,只是看着眼熟罢了。”
陆四点了点头,说道:“他一个人忙着烧水挺累的,您先坐一会,我去帮他烧水。”
“好。”
陆四给人的印象特别好,凡事都亲力亲为,从来没有官差的架子。
过不多时,第一锅热水已经烧完,驿丞把驿站能找到的茶壶都找了出来,刷干净后,分别泡上了热茶。
“诸位爷,都渴了吧,小站没什么好茶,诸位凑合着喝,若是喝不惯的话,我再给大家煮盐水。”
北野人有喝盐水的习俗,一大壶热水里,放一小撮矿盐,可以迅速的补充体力,在睡眠前喝上一小碗,更是能够助眠。
没人理会驿丞,全都自己去倒茶喝。
当第二锅热水准备好的时候,驿丞独自提着一把刀走了进来。
只见他嘿嘿一笑,径直奔向了萧裕,而萧裕则满脸的嗔怪道:“费那些力气做什么,就应该直接叫人把他们都杀了。”
驿丞没有答话,双手轻轻一掰,萧裕头上的枷锁瞬间碎裂,随即他说道:“这可是一百一十六人啊,跑了一个都不好办,只有先都用蒙汗药迷晕了才好办事。”
“王爷呢?”
驿丞指了指楼上道:“不是在那看着你吗!”
原来这驿丞不是别人,正是元功的管家虎伯,而此时二楼天字一号房门前站着的正是岐王元功。
“王爷!”萧裕感动的跪倒在地。
元功轻哼一声,踱步走下楼来,将他搀起道:“都说了咱们之间不用行跪拜礼。”
“不,这回不一样,您又救了我一回。”
元功不屑的答道:“你还知道又救了你啊,这足足六百多里地啊,若不是宝龙驹是千里马,就算想救你也得直接奔京城去了。”
“可是......”萧裕疑惑的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呢?就算知道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几天时间啊。”
元功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手,门外突然走进一人,躬身道:“王爷,门外的士兵已经都绑起来了。”
“咦?陆四?”萧裕看到此人后惊叫道:“他也是你的人?”
陆四微微一笑,抱拳道:“萧将军,标下陆仲达,是王爷去年安插在幽州府的眼线。您出事是在早上寅时,我即刻放飞了信鸽。”
元功接道:“午时一刻南樾就收到了信息,我带着金乌们跑了整整一天一夜,得亏仲达拖上一拖,否则的话,还真就错过了。”
萧裕暗自心惊,这一环一环的连接竟丝丝入扣,但凡有一个步骤是错的或晚的,自己恐怕就死于荒郊野岭了。
半晌后,他问道:“王爷,你到底......到底放置了多少个眼线?”
元功踱步说道:“不多,在我离开上京城的时候,一共准备了两千人,每个州府县的衙门里都有眼线。”
“两千?!这还不多?”
“当然不多了,和我父亲的眼线比起来,我这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此时,南樾走了进来,对元功道:“主子,这些被迷倒的人该如何处理?”
元功思考了片刻,随即冷冷的说道:“都杀了,不留活口。另外你亲自跑一趟,去幽州都统司,联系那里的内线,把知道此事的的人都弄死,做的漂亮点,最好是让他死于胸痹之症,完事后把被扣留的三百虎贲卫提出来。至于其余的金乌,交给萧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