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的元功,足足病了三日,郎中过来诊断说是急火攻心,犯了厥心痛。这倒是和他亲爹元幹一样,八成是家族遗传。
萧裕三日里不停的和樽雨轮流照顾着元功,即便他偶尔醒来也是双眼空洞洞的望着床幔,一言不发。
萧裕问向樽雨:“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病啊?好不应的怎么就犯了厥心痛?是……去见那个女人了?”
樽雨叹息的点了点头,面具后的脸十分的悲伤,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自己的少主如此颓丧,此时恨不得拔刀宰了那个女人。
萧裕无奈的摇了摇头:“咱这位爷啊,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太执着了。”
樽雨气恼,回道:“你难道不也是一样?少主为了救她裴氏一族的性命,宁愿伤了自己的心,那女人却不知好歹,真真的气人。”
樽雨的话让萧裕想起了小柔,心里顿时也是一颤,低眉垂目的说道:“他喝的药渣子还有剩吗?我……我也想喝一口。”
樽雨不理他,独自来到元功的榻前,关心的为他掖了掖被子,轻声道:“少主,好些了吗?”
元功伸出手来,在空中比划了一阵,仿佛是要抓什么东西似的。
“少主,您要什么?樽雨去给你取。”
元功没有说话,依然晃动着手臂,樽雨急了,赶忙抓了过去,死死的攥着他的手,想要放回到被子里。
“樽雨,我想哭。”他终于说话了,三日来第一次张嘴。
樽雨知道他虽然这么说,却不肯落一滴眼泪,赶忙转头对萧裕道:“萧先生,麻烦您先出去一下。”
“啊?为什么?今天轮到我值守啊。”
“嗖!”一根钢针从樽雨的手心飞出,擦着萧裕的头皮打在他身后的柱子上。
“出去!”他怒了,不想多说一句话,直接用暗器威胁着。
“好,好嘞。”萧裕忙不迭的跑了出去,险些被门槛绊倒。
见他离开,樽雨钻进了被窝,将元功的头抱住,放进了自己的怀内。
“呜——”
眼泪瞬间湿溻了樽雨的前襟,原来他不是不会哭,只是从不轻易的在人前落泪。从小到大,只要他想哭的时候,便是这样靠在樽雨的胸膛,尽量的压低声音,将无尽的委屈和泪水瞬间倾泻而出。
樽雨一言不发,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感受着这头野兽的另一面,直到他再次睡去时,才用手帕擦掉他眼角的泪痕。
望着那张沉睡着的脸,面具后的眼角竟落下了两行泪,他轻轻的说道:“少主,爱真的会让人这般痛吗?或许是吧,看着你心痛,我的心更痛。”
就这样,元功又伤心的静躺了两天,直到裴满与元亶的大婚当日,他才慢慢的爬了起来。
樽雨走过去搀扶住他,问道:“少主,要吃些东西吗?您已经整整五天没进膳了。”
元功点了点头,说道:“给我取些酒来,今天是她大婚之日,我……我想喝酒。”
樽雨摇了摇头:“少主,樽雨不奉命,你如此在颓废中喝酒,十分的伤身子,樽雨的职责所在,不可以。”
“我要喝酒!去取!”元功一把甩脱了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恰在此时萧裕推门进来,手中举着的托盘上竟放着两瓶热好的黄酒和几盘小菜。
他嘻嘻一笑道:“樽雨啊,让他喝吧,借酒消愁吗,喝好了自然就醒了。”
樽雨将身体横在他们之间,手中的弯刀噌的一声拔了出来:“萧先生,樽雨的职责是不让少主受到任何伤害,别看您是少主的朋友,但只要对少主的身体有一点威胁,樽雨都会毫不客气的杀了你,哪怕受到少主的惩罚,也在所不惜!”
“别,别别,我问你哈,你是希望你们少主这么沉沦下去,还是希望他振作起来?”
“自然是后者。”
“那不就结了吗,我有法子治好他,给我一顿饭的功夫可以吗?放心吧,我绝不会害他的,他可是我未来的主上。”
樽雨将信将疑的移开了身体,看了一眼地上的元功,叹气的离开了房间。
“来吧兄弟,我陪你喝点。”萧裕将餐盘放到了几子上,随手将元功搀扶了起来。
元功有气无力的端起了杯子,将刚斟好的酒喝了下去,随口说道:“醉卧梦残离人别,人靡戏谑,余荼谁堪解?几丝烦绪愁月夜,叹冬景凄花独谢。窗传离歌烦层叠,谁了相思,心悲独切切!举杯推盏苦酒烈,天寒冻死恋花蝶!”
“哈哈,好词,好词,冻死恋花蝶!有趣有趣。”萧裕一边夸赞着,一边又给他倒上一杯酒。
“萧裕,今天是她的封后大典吧?”
萧裕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吗,好热闹,全城都挂满了红灯笼,大家都想沾沾皇帝的喜气,只有你在这哀声载道的。”
“哀声载道?难道我该欢欢喜喜的送她一程?”
“那有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