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元功说的头头是道,但元弼依然狐疑的看了看他,许久后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
元功一笑:“四叔果然是聪明人,小侄没有他求,只想在四叔掌控朝堂之后,得个一官半职就行。”
“哼,你会安这个好心?”
“要不然呢?复我养父王爵?还是救那老东西出来?我养父早已看淡朝堂,现在一心带着母妃、小妈们过安逸的晚年生活。至于老东西,他出来与否都与我无关,即便恢复了自由,那继承世子之位的也是我大哥元充,我能捞到什么?所以四叔大可安心,我元功只为自己而活。”
元弼表情凝重的问道:“难道你就不觊觎那个位置?”
元功故作惊讶的说道:“我?四叔,难道您真的觉得我可以吗?”
元弼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除非……不,没有除非,你若登上那个位置需要满足好多条件,成为皇太弟,又或者说你没有失势的亲爹、养父以及我、宋王等人都支持你。”
“是吧,我就说我没那机会吗,所以您别担心了,给我封个王,我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您干了。”
元弼叹息道:“哼,无利不起早,若是想做个太平王爷,你又何必甘愿这个风险来投靠我?小子,你也算是聪明人,但你四叔我混迹朝堂军中这么多年,什么尔虞我诈的事没有经历过。说白了吧,你的内心充满了欲望,从一开始只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到如今有了钻出泥土,变成参天大树的机会,难道你四叔会看不出你的野心?呵呵,哈哈哈哈哈。孩子,你还是嫩了点。不过有野心是好事,我欣赏这份执着。想要从默默无闻的小将军到权倾朝野的丞相,再到君临天下,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我可以帮你,但你要记住了,你四叔可以拔你上去,也可以将你踩在脚底下,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元功心下一惊,元弼竟然能把自己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这让他始料未及,赶忙道:“四叔放心,今天我来都元帅府见您,又和您说了掏心窝子的话,这早已是投名状了,四叔如果不放心,侄子可以发个血誓。”
元弼终于露出了笑容:“好,那你就发个誓好了。”
元功一怔,北野人非常看重发誓,他本想随意一说,谁曾想元弼竟然逼他骑虎难下。
“好!”元功伸出三指,向天盟誓道:“我元功盟誓,若有一日我飞黄腾达,绝不负四叔及四叔后人,有违此誓,甘受乱刀屠戮之刑,死无葬身之地!”
发过誓后,他心情激动的看向元弼,谁知元弼却张口道:“那你以后要是有孩子呢?”
“四叔!这……”
“怎么?不想说?还是……”
元功没想到元弼会如此毒辣,叹了口气道:“若我有违此誓言,诸子皆夭!”
元弼叹息一声:“元功,说实话,此前我有些小看你了。不过,权力是把双刃剑,任何人在没有登顶之前,都觉得顶峰的风景独好,可真正的踏上了顶峰,才会知道上面有多孤独,多寒冷。每日担心的不会是国家,而是皇位,你四叔之所以不想上去,也正是因为你爷爷、你二爷爷和我说过这话。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元功点了点头,毕竟在他心里真的想创立一番伟业,至于身后事,早已不在乎了。
“好,元功听封!”
“噗通”元功跪倒在地。
“即日起,封你为充骠骑上将军,战事随征,掌万人兵权!”
“谢都元帅!”
奉国上将军不过是个虚名,一般授予宗室的成年男子,通常情况下只领俸禄,不参与任何管理。而这回元弼所封的骠骑上将军,在军中实权很大,相当于万人长,可调动一路三府的兵力。
“起来说话吧。”元弼有些疲累,声音也变的虚弱许多。
“功儿,我问你,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元功等的就是这句话。
三天前,宫里的鹞鹰第一时间就将元磐与皇帝的对话传了出来。这连续三日里,萧裕与元功在芳汀小筑里反推敲着各种结果。
其中包括元弼不同意割让土地怎么办,元弼发动宫变怎么办,元弼最终妥协了又怎么办。每一个结果又都展开了无数条线,直至找到最满意也最符合自身利益的那一条。
“四叔,如今之际最贴合您利益的,是以退为进。”
“怎么讲?”
元功看向身边的一张皮质地图,指向豫州和陕州,说道:“豫陕二州,周边无山无河,易攻难守。此二州我们经营许久,其地虽然多夏族人,但无论是税赋、科举一直都为我国所惠,其心在我不在南诏。元磐想用此地送人情给南诏,算盘是彻底的打空了,只要我们寻个由头,让南诏开仗,我们大军一旦集结,迫于军威,皇帝便可以治元磐一个里通外国之罪,到时候没有人能保的住他。您现在动武,时间仓促,胜率极低,若是那时候我们筹谋的时间够用,携兵多将广之威,胜算可为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