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会十三年二月初二,春闱,国家选材最重要的考试如期开始了。
龙门打开的一刹那,众学子纷纷涌了进去,当他们跨过高高的门槛之后,被喝令着褪去所有衣物,赤身裸体的接受一旁礼部小吏们的盘查。这些人实在是太认真了,就差扒开身体上的每个缝隙,找到那些用来作弊的可携带之物。
当检查完毕之后,国家会给每个学子分发一套冬衣及文房四宝,和以往的科举考试不同,这一回学子们既不用带马桶,也不用带干粮、铺盖,九天的考试所需要的一切食宿之物全由贡院统一配发。
萧裕刚刚来到考场之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贡院门口的景博侯元翼,因为此前进谏了萧裕的两篇论策,被吏部记档,考功的时候提拔了一级,所以他如今的职位变成了吏部员外郎,虽然没有想象中那样会成为户部尚书,但毕竟只要有升迁就意味着会靠近更高的位置。
萧裕轻叹一声,心道:该来的总会来,怕他作甚。于是,轻抬脚步,向贡院大门走去。
“咦,哈!果然是你啊,萧裕。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元翼看着想要蒙混过去的萧裕,惊奇的说道。
萧裕冷眼看了看元翼,这回连行礼都免了,因为在他眼里除了恨意,不存在其他。
“我就说吗,那日你被人劫走,躲到哪去了?脑袋上的伤可好了?”
萧裕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肿胀感一时半会根本不会消失,他冷漠的说道:“是不是我不死,你就永远不会安心?”
元翼轻蔑的一笑:“就凭你?你啊,太高看自己了,看到没?我如今穿的可是绿袍,是礼部员外郎了,此次春闱又是监考官,想要弄死你,是易如反掌的事,我会和你一般见识?”
萧裕心里一阵酸楚,看来上辈子是真的欠了他们家的,这辈子阴魂不散的被缠着。
在来贡院之前,元功就曾劝告过他放弃科举,然而十年寒窗好不容易得来的举人之名,又怎么会在没试过之前就放弃呢。
萧裕不想再理元翼,转身就要往贡院里面走。但身后的元翼却干笑了两声,对手下道:“邢浩,去,帮这位萧裕萧举子好好查查身子,可别夹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那手下一脸坏笑的应承着:“是,遵侯爷钧旨。”
说罢,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对门内当值的其他人喊道:“这个举子我来查,你们不用管了。”
“好嘞。”
见萧裕发愣,这个叫邢浩的小吏催促道:“怎么着?还不脱?这可是贡院,想要飞跃龙门,就得干干净净的进,你考是不考?考就快点脱,这么多人等着呢!”
萧裕什么时候受过这份侮辱,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元翼,嘴中念叨着:“元翼,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开始脱起了衣服。
当一丝不挂的站在邢浩面前时,他发出了阵阵猥琐的笑声来:“瞧瞧,瞧瞧,多白净啊,不愧是读书人,得,把两腿岔开!”
“什么?别人为何不用?”萧裕愤怒的吼道。
“少他妈废话,老子让你岔开就岔开,我怀疑你裤裆里藏了东西!”
事情已然如此,萧裕又能做怎样的反抗,他咬着牙慢慢的将两只脚分开。
“跳一跳!”
萧裕照做了,身上多出来的部位也随着身体弹动着。
“再跳跳,使劲点跳!”
“你!你欺人太甚!”
邢浩呲着大黄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欺人?这才哪到哪,一会让你知道更欺人的手段!”
说罢,他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萧裕的肩膀,猛的一扭,将他按在了影壁上。
“后面没带什么吧?”
“嘶!”萧裕吃痛,那邢浩好像拿什么东西硬塞进了……塞进了那里。一阵剧烈的搅动过后,那东西被猛的抽了出来,萧裕转头看时,竟是一支毛笔。
邢浩冷笑着将毛笔塞到了萧裕的手中,说道:“别浪费了,用蘸过金汁的毛笔答卷子,一定会金榜题名的,哈哈哈哈哈!”
“你叫邢浩是吗?”萧裕面无表情的看向他,问道。
邢浩眯着眼回道:“怎么?要报复我?我例行公事有问题吗?哈,不是我瞧不起你,一个文弱的书生,能把我怎么着?”
“我!会!让!你!死!”萧裕将满腔愤怒的火焰放进了这五个字里。
“我死?哈哈哈哈哈哈!”邢浩一把将萧裕头上缠着的绷带撕扯了下来,连同一起被扯下来的还有头上的血痂,瞬间让萧裕血流如注。
“呦,这怎么还淌血呢?”邢浩故作惊讶的捏起了鼻子,他非但没有去给萧裕止血,反倒翻起了那团带血的绷带,见没有什么,这才塞回给萧裕。
“咕咚!”萧裕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了起来。
没过一会,萧裕只感觉到整个身体被人抬了起来,随后被重重的扔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