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可以变得嚣张跋扈,但好色这一点……我做不到。”元功神情紧张的说道。
元易并不理会,随手将碗中的茶水倒掉,说道:“茶水淡了该如何处理?”
元功答道:“再换一杯。”
元易轻哼一声:“是,女人就像这茶水,每一杯都可以倒掉,但你爱的人却是这茶叶,一辈子喜欢龙井,就不会去喝其他的。你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茶水倒掉再多又如何?”
元功怔住了,在他眼里,元易从未如此认真过,晋王府有十几个妾侍,但王妃却只有一个。他和王妃相濡以沫,从未因为女人的事争吵过。祖父活着的时候,曾经为他亲自挑选妾侍,只为给晋王府留有血脉,但因王妃不能生育,所以父亲从来没有动过那些女人。
想到此,元功匐倒在地,说道:“父亲,孩儿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父亲成全。”
“说吧。”
“孩儿想娶前朝学士裴翰森之女为妻,请父亲为孩儿退掉单氏的姻亲。”
元易眉头一拧,低沉的说道:“什么?你在疯什么?这样的话也能说的出来?”
元功不敢直视他凌厉的目光,将头压的死死的,回道:“孩儿考虑清了,是真心喜欢裴家之女。至于单氏,那只是辽王私下与单侍郎定下的,孩儿对那女子并不熟悉,还请父亲允许,退了这门亲事。”
元易摇了摇头:“功儿,你在文坛雅聚上的胡闹,威胁元臻等人的事我都可以不管,但这件事上,我绝不会同意。单氏,世代与元家通婚,在整个北野的门阀当中,除了元氏就是他们单氏最大。就连你的嫡母也都是单氏家的,若取消这门婚姻,无异于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我不会同意的。”
“可是……”
元功还想解释什么,但元易已然不耐烦了,怒道:“你难道不听为父的话?要娶裴氏可以,不过只能为妾!”
元功慢慢挺起了身子,恬然说道:“婚姻之事,如果不能自己做主,那即便做了皇帝又有什么意思。那单恭虽为户部侍郎,但品行之低,官声之差,众人皆知。您晓得他的外号是什么吗?叫‘金总管’!为了钱,连老百姓都骗!长公主姑姑本来嫁的是单恭的哥哥单定,可单定战死沙场后,这混账竟然强娶了自己的长公主姑姑,只为继承单定的遗产!此等不悌不耻之人,他小妾生出来的女儿配嫁给我?父亲,什么事我都可以依你,但这件事,孩儿想自己做主!”
元易突然暴怒了起来,站起身吼道:“妾侍怎么了?你难道忘了你亲生父亲是妾侍所生,而你自己同样是妾侍之子吗?”
“我……”
在元功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见过元易如此动怒过,那眼神里都充满了寒意。
“父亲,我错了,您不要动怒。”
元易深呼了一口气,心情缓和了一些后,续道:“功儿,我希望你做一个无私的人,而不是成为那些个王八蛋,每日只想着自己。所以,你要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考虑问题,一旦你解除了婚约,那个被你抛弃的女孩子会如何?人们会怎么看她?这样做公平吗?”
是啊,未婚被休,这对女人和女人的家族来说是奇耻大辱,单恭虽然混账,但罪不及家人,未婚妻楚儿是无辜的。
元易见他有懊悔之意,语气也变得温和了起来:“功儿,我知道你喜欢那个裴氏,但也要给楚儿一个机会,哪怕是找机会见见她,如果她的心性和她父亲一样,那么我会支持你退婚的。如果不是……那该如何处理,由你自己来定就是了。”
“是,父亲,功儿知道了。”
父子二人又回复到了最初的状态,叙了叙家常,又讲了讲文坛雅聚上的趣事,一时间冰释了此前的矛盾。
“对了,这次春闱你怎么看?”元易话锋一转,问向元功。
元功道:“此前我让人打探了一下,全国十九路六十四府,都选出了优秀的学子参加本次春闱,再加上国子监的应试学生,报名者超过了六百之众。如果……如果能在这里网罗些人才,那对我们日后成就大业绝对是莫大的帮助。”
元易点了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此次负责春闱的是礼部尚书钱毅德,此人甚是清高,无论是哪个王爷都无法指使他,所以,想要录取自己中意的人,恐怕会有难度。”
元功摆手道:“这个父亲不用担心,我们晋王府没有需要照顾的人,至于那些优秀的举子,一旦高中了再用手段拉拢,也来得及。”
“没有?你在此前收留的才子,叫萧……”
“萧裕。”
“对,就是他,难道你没打算让他中榜?”
元功摇了摇头,叹息道:“此前我之所以在文坛雅聚上出手击败群雄,目的就是保护他,他的才气是有,只是为人处事太过单纯,若不让他吃些苦头,恐怕……恐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无论是元亶还是其他王爷,都会想法设法的拉拢他,一旦求而不得自然会毁掉。他如今寄宿于自己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