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景博侯书房的路可真长,萧裕几乎是脑子麻木的跟着丁管家前行,他想了无数个对策,但没有一条是可以说服自己的,更别提这未来的岳丈大人。
“萧少爷,到了,侯爷在里面等你。”
丁管家轻咳一声,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景博侯的声音:“进来吧。”
萧裕战战兢兢的推开了房门,里面显得有些幽暗,烛光下,景博侯元翼正在读着什么。
“姑爷,萧裕拜见。”萧裕小心翼翼的行了个大礼,立在了那张紫檀书案之前,只待眼前之人的发落。
“唔,坐吧。”
咦?萧裕有些惊讶,这傲慢之人非但没责怪自己,反而比以前多了几分客气。他不敢言语,只默默的坐到了一旁的方凳上,身子前倾,仿佛随时要跑路似的。
元翼喝了一口茶后,抬眼望向萧裕道:“裕儿,你姑母说……说你饱读夏族的圣贤书,尤其是那些治国安邦的书,可有此事?”
萧裕赶忙站起,抱拳道:“回姑爷,是,小侄读过四书五经,也读过贞观政要、群书治要还有北昭国前丞相介甫的资治通鉴,都是极好的治国安邦之书。”
元翼轻哼一声:“王介甫的书还是算了,但凡他的书好些,也不至于被我北野灭国。说到底都是些儒生纸上谈兵罢了。”
被元翼顶了回来,萧裕胸中有些郁闷,但又不好发作,只好闭口不言。
过了许久,元翼再次开口道:“我想检验一下你的所学。”
“啊?检验?”
“嗯,新皇登基,你以国家之弊破题,陈述利害,同时写下你的治国之策。”
“这……”
“怎么?有难度?”
其实写这些论策对萧裕而言,那是小菜一碟,只不过被景博侯突然问道,有些紧张而已。
“别担心,我只是考察考察你的学业罢了,毕竟你的飞黄腾达与否关乎到我家小柔的未来幸福。”
说罢,元翼离开了书案,将位置让给了萧裕,又道:“不着急,你细细的想,想好了再做策,一定要切实可行,不可虚夸乱捧。”
“是,小侄明白。”
萧裕此时心底已经打好了腹稿,略一沉吟便提起笔来奋笔疾书,用了不到三炷香的功夫便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篇千余字的《定国论》。
写罢之后,又仔细的查验了一番,觉得胸有成竹后,这才恭敬的递给了一旁的景博侯:“姑爷,小侄写完了,您过目。”
萧裕本以为通过自己的才华能让景博侯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景博侯接过去后却掷于一旁的茶几上,随即说道:“看是没有用的,谁知道你是不是抄的,你来给我讲讲,要一字不差的讲。”
萧裕对自己写过东西是相当自负的,于是便朗朗而谈:“定国者,陈利弊,我北野初建,其弊有四,一曰藩属位卑,二曰贵戚权重,三曰武人气高,四曰能臣居少……”
这一口气将千余字的《定国论》全都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怕景博侯不解,还逐条加以说明,直到亥时二刻才陆续讲完。
景博侯暗自点头,甚至嘴角还挂上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去睡吧,看来你还是有真才实学的,我已经和国子监那边打好了招呼,你明天便向丁管家要一份我的名帖,去国子监找赵恒祭酒,在科举考试之前,可以每日去那里读书。”
这突如其来的好事着实让萧裕惊到了,据说国子监的学生都是贵戚王族,凡是能得到监生资格的,科举考试大概率会榜上有名,即便名落孙山,也会因国子监的推荐走上仕途的。
萧裕赶忙跪了下来,给景博侯叩首道:“姑爷……小侄感激不尽,定能在春闱上考取三甲。”
翌日寅时,丁管家一早就备好了去国子监所用的文房四宝,并且唤醒了萧裕:“萧少爷,侯爷的名帖已经装在文盒里了,您所用的笔墨纸砚也都准备停当,至于中午的食盒,老奴会派人给您送去,您看看,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萧裕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之所以起这么早,那是因为国子监与家乡的私塾不同,每日晨读暮省是必不可少的,景博侯府距离国子监有十几里地,即便是骑马,也需些时间。
“有劳丁管家了。”萧裕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小银锭子,强塞到了丁管家的手里道:“以后可能还都要劳烦您,这是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丁管家一脸的紧张:“呦呦,萧少爷,能伺候您是老奴的福分,这可使不得,若是让主母知道了,恐怕老奴就要离开侯府了。”
萧裕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在国子监读书也不用钱,这些碎银子是我姑母给我的零用钱,您就收着吧,养家糊口都用的上。”
两人你推我搡一番后,丁管家还是收了下来,并且亲自为萧裕备好了马,又叫了个书童陪在其左右。
好不容易在接近卯时的时来到了国子监门口,两株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