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分班考试：1天

分班考试的最后一天，周雨佳请假了，林去蔓迎来了难得的清静。

凌晨周雨佳发来信息，说自己生理期肚子疼，明天不去学校了，明天中午帮她去英语办公室抄作业。

“是今天了。”

林去蔓闷在被子里回复。

“太可怜了宝宝，好好休息。”

林去蔓删掉后面的“多喝热水”，选出一个关切的表情包，发给了周雨佳。

周雨佳生理期期间基本不上体育课，不下楼跑操，上两节课一定会要求林去蔓陪她去卫生间。

认识周雨佳之前，林去蔓从没觉得生理期的疼痛可以请假。

在认识周雨佳第一个月的某天，她在桌上趴了一个上午，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太疼了，我妈在校门口，我要回去躺两天。”

林去蔓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呆愣地看着周雨佳。

“你干嘛这么吃惊啊，帮我把那两本书放到包里呗。”

“你，你，要不要喝点热水先。”

周雨佳翻着白眼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的。

“你是什么田镜那样的老黄牛吗？”

当然林去蔓知道，生理期并不是周雨佳称病的借口，每个月的那几天，她都会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用暖宝宝捂着肚子。

林去蔓懂得周雨佳的痛苦。

因为她也体验过这样的痛苦。

小腹一下下地下坠，像是要拖着五脏六腑掉下去。

牵扯着心脏一下下无力地呻吟，惹得人无端端地烦躁，做什么事也提不起劲来。

最疼的时候林去蔓还在上初中。

那时候爸爸妈妈在S市忙得不可开交，连每晚的电话都常常来不及接。

林去蔓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老师长辈们的口中，为这样“正常”的事叫疼似乎是一件很矫情的行为。

林去蔓不想对身边的人求助，当然，她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她打不通爸爸妈妈的电话，也没有朋友。

林去蔓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趴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撕右手中指上的死皮。

撕出血来的时候，手指上的疼痛会冲淡大脑对小腹的注意力。

有时候林去蔓会用嘴吮吸渗出来的血，把它一点点舔舐干净。

血的味道是一点点酸涩的咸。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去蔓不会再感受到生理期剧烈的疼痛了。

不知道是身体变好了，不再疼了，还是慢慢习惯了。

林去蔓就这样和李木桃沉默地复习了一个上午。

周雨佳不在，时间变得很安静，也很漫长。

所以林去蔓常常沉入梦乡。

而李木桃则会贴心地在老师巡视到身边的时候，叫醒陷入沉睡的林去蔓。

“你知道你对着不同的老师会有不同的睡觉姿势吗。”

吃饭的路上，李木桃戏谑地问道。

“金焰看自习的时候，你每次都坐得特别板正，在那里背古诗词，然后不知不觉就没声音了，但是我稍微动一下，你就又开始正襟危坐的念念有词的。”

“田老师在的时候，你直接就脸对着我，趴在试卷上了，好几次我都看得到你流下来的口水了。而且真的特别难叫醒，我狂拍你大腿你都没动静，今天田老师都气死了。”

“所以你做英语阅读的时候到底睡着了吗？”

“我只能看到你的头低了又低，都贴在桌子上了，但我想伸手的时候，你手中的笔又开始动了，像那种垂死挣扎的小飞虫，你知道吗，就是颤抖两下，又恢复静止，然后又颤抖两下。”

李木桃头一点一点的，模仿着林去蔓做英语阅读时的样子。

林去蔓则笑得前仰后合，伸手把餐盘推到李木桃胸前，求她别说了。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林去蔓抬头看到一对厚厚的镜片，大大的镜片几乎把它佩戴者的脸淹没了。

田镜板着脸端着餐盘站在眼前。

林去蔓瞬间屏息凝神，摆出一副肃穆的神态。

环顾四周，似乎确实没有空的位置了。

不过田镜不是每次都会一下课便狂奔冲刺第一个到达食堂的吗。

“好，好的。”

田镜蹭地一下坐了下来，开始沉默地扒饭。

他的动作很快，林去蔓还在挑拣菜里的辣椒和番茄时，田镜已经又噌地一下站起来了。

他推了推那副厚重的眼镜，提着餐盘走了。

有时候林去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田镜。

西园高中每天早读都会安排默写，三天语文，两天英语。

默写错三处及以上就要中午去办公室重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