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岁安泡在暖水中,浑身这才舒适了些。
“我去林中看了,果真如你所说,那人被妖邪迷了心智,执念太深,被放大,生出了这活死纸人。”
檀清护安与她一屏风之隔,他手上玩弄着桌上的茶杯,眉眼轻挑着。
张岁安笑:“那人相比就是着女子所要嫁的丈夫,也不知两人之间到底有何纠葛,不过这男子有这般深的执念,想必两人是真心相爱的。”
檀清护安道:“已经让人把他给抬回来了,尸体也已经捞了上来,你要不今日先休息,明日再为他奏心曲。”
“不必,”张岁安已从屏风之中出来,身上单薄着一件里衣,手上还带着水滴,“今日之事先做,也能放心的下。”
檀清护安抬起眼朝她看去,她的身材着实纤瘦,他沉默几秒,起身在床榻上为她拿起外袍,为她穿上,道:“好,我陪着你。”
床榻上,躺着两人。
女子已是被泡的浑身发白,湿漉漉的躺在那,又脏又乱。肚子很大,看得出怀有好些时日的身孕。两人身上的婚服登对,看得出就是一对新婚夫妻。
两人都是诡异的发白,不过女子嘴唇也是被泡的发白,但男子的嘴却如同打了口脂一般,太过艳丽。
张岁安正对着床榻而坐,手抱琵琶。
她并未弹奏,目光浅浅落在了站在门口有些害怕的两个人身上。
小妙子咽了咽口水,想上前看,可被老板死死的拽着,怎么也动弹不了。
百晓黎明上前道:“还麻烦两位先行出去。”
老板歪着身子往里看,道:“我门就在这瞧着不会打扰你们的。”
“出去。”
檀清护安没那般好的耐心,侧头道。
两人立马点头哈腰的往后退了一步,推出了房门。
“出去,这就出去,我们就不打扰各位……”
“嘭”
门直接挨着他们脸给唰的关上,两人脸上虚伪的笑意还僵硬着,看着面前的房门,呆愣住。
琵琶之音这才缓缓响起。
“落落,此生,我定是不会负你。”
床榻上,两人相互搂抱着,脸颊上都带着红润,耳根红了一大片。
“沈哥哥,我信你,落儿此生非你不嫁。”
两人海誓山盟,令人心之所向。
——
沈府,传出争吵的声响
“无论如何,孩子此生非她不娶。”
沈晨阳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石头一般。
“你要娶不是不行,迎娶杨家的千金为妻,娶她做妾。”沈父被他气得满脸通红,但终归是自己的儿子,还是退让了一步。
半晌,沈晨阳抬起了头:“我此生只会娶她一人,她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绝不是妾。”
“啪”的一声,扇到了他的脸颊上去,沈母也直接愣住了,看着沈晨阳脸上的巴掌印,心中直接咯噔了一下,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流。
“阳儿,我的阳儿,你怎么这么傻,你与她门不当户不对的,她怎能当你的妻子。”
巴掌落在他脸上,他没哭,反倒是跪的更直了一些:“她有喜了,是我的孩子。”
……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沈父往后一靠,瘫坐在了椅子上:“当真。”
沈晨阳:“当真。”
下了雨,凉亭下,姑娘站在凉亭下,手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道:“当真,沈哥哥,你当真要娶我。”
沈晨阳点头:“我说过,我此生非你不娶的。”
姑娘红着脸也红着了眼:“沈哥哥,你一定要娶我,我如今有了身孕,此生不可能再嫁人了,我爹娘也差点因此不认我,只有你明媒正娶的娶了我,我才不会受人诟病的。”
雨中寒凉,沈晨阳将她搂入了怀里,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
大婚之日,新娘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上了花轿。
鞭炮声响起,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一路上,她都期盼着,能快些,再快些,快些让她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沈哥哥。
可到了沈府门口,却出现了两个花轿。
她站在偏门,而另一女子站在正门。
耳边讽刺的声音传来。
“这还是头一次见妻妾同娶的。”
“你别说,这妾都穿着红嫁衣,看来这沈公子对这妾用情至深啊。”
“再深又如何,妾始终是妾,还能翻身欺负到正妻头上不成。”
唐落落整个人愣住了,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红盖头。
一眼便见自己所爱之人站在其他女子身旁,迎娶她过门。
沈晨阳的目光不敢同她对上,只能是回避的低下了头。
他知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