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放下笔,将写着清平调的纸递给了丽氏。
丽氏明媚的眼睛像是晨星般闪烁,“清平调赠丽氏……”
不仅如此,陈秋还在上面留下了落款,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用了皇帝的私印。
丽氏对这张薄薄的纸视若珍宝,随即让柳儿珍而重之的将其收好。
她热烈似火,冲入了陈秋的怀抱,一双如玉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他的腰,迫不及待送上香吻。
陈秋也被她如火般热烈的情绪感染,将她拥入怀中。
就在这时,门口石司的声音传来,“陛下。”
听到动静,丽氏连忙从他怀中挣脱,脸上殷红如血,整理了一下衣裙便端庄文雅的坐了下来。
陈秋这时候不上不下的,感觉难受至极,仿佛有一团火憋在心中宣泄不出来。
这狗内侍,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在这个时候来。
他暗骂了一声,不过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何事?”
石司听到声音之后,低着头走了进来,“陛下,国子监出事了。”
陈秋愕然,国子监初立,现在那些博士大儒应当还在誊抄书籍,怎么忽然之间就出事了呢?
“细细说来!”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石司连头都不敢抬,他已经感觉到有两道欲要杀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前这两位他一个都不敢惹。
“国子监淳于贞主事跟几位教习打了起来,据说伤势颇重,事情的缘由是几名刀笔吏。”
陈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怎么会因为几个刀笔吏打起来?那些刀笔吏的底细查了没有?”
刀笔吏,便是大夏朝用于誊抄书籍的小吏,人数并不少,不仅是书籍由他们誊抄,朝中颁布的公文大多都是由这些刀笔吏誊抄过后颁布天下的。
石司的脸上带着苦笑,“已经查过了,这件事情跟那些刀笔吏无关,只是因为淳于贞主事令他们先行誊抄儒家典籍,将其他学派的誊抄往后挪了挪,引起了几位教习的不满,故而找淳于贞讨说法,言辞……颇为激烈,发生了口角,这才动手。”
陈秋捂着额头,这叫什么事啊。
纸张的出现,无论对于诸子百家当中的哪个学派而言,都是天大的好事。
而百家典籍浩瀚如烟,但凭人力来誊抄是一件极费功夫的事情,刀笔吏又擅长此事,故而被调用了几名入国子监负责誊抄典籍之事。
可未曾想,那些博士为了早日将自己学派的典籍誊抄完毕,将那些刀笔吏一人恨不得当做两人来用。
但是这誊抄的速度始终是快不上来,这才有了淳于贞跟几位教习大打出手的事情。
淳于贞是什么人?儒家大儒!
孔夫子当年号称有着三千弟子,周游列国传道,孔夫子是什么人?身高九尺,东山大汉,佩剑传道,一手功夫便是大将也不可小觑,淳于贞身为儒家弟子,自然是精通君子六艺。
那些教习个个都年逾花甲,年轻的根本不配进入国子监,除非是学问确实斐然,这些教习又怎会是淳于贞的对手?被打成重伤还是他放水了的缘故。
“爱妃,你早些休息,朕去看看。”他叹了一口气。
随即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朝着殿外走去。
国子监之事事关重大,乃是他即将建立的大夏最高学府,其中囊括了诸子百家,是他彻底收服诸子百家的依仗,万万不能有失,若是此事处理不好,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百家在刹那间将会分崩离析,这是陈秋绝对无法接受的损失。
丽氏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对于陈秋想要笼络收服诸子百家的心思,她隐约知道一些,但是诸子百家已经争鸣了数百年,岂是想收服便能够收服的吗?
即使是在深宫之中,她也知道,诸子百家合在一起到底有多么大的能量,说句大话,诸子百家代表了天下,毫不为过。
诸子百家比之诸侯国还要难缠,麻烦,想要彻底收服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这些百家的学说各有不同,甚至隐隐对立,他们怎么可能在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呢?
只是这件事情,她无法给陈秋任何的帮助,不像是在面对李矮子的时候,她还能够给他通风报信,变卖一些财产来帮助他渡过难关。
想要收服诸子百家,一切都只能够靠陛下自己,也唯有陛下有这个威望和能力让百家臣服。
陈秋拒绝了门口停着的轿撵,翻身上马,驭马朝着国子监所在的地方而去。
石司和数十名黑冰台紧随其后,一路小跑。
国子监距离宫城并不远,就在宫城的斜对面,他划拨了一座占地二十余亩的宅邸,用于成立国子监。
到了国子监门口,他翻身下马,门子看到他之后,瞬间就跪了下去。
陈秋看都没看他一眼,衣袂带风,朝着国子监内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