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都是哗哗的雨声,赵老头急的冒火。
他手中不停,这雨下的让人措不及防。
现在正是麦子成熟的时候,不及时收割的话,泡水之后便会烂在地里。
割着割着却发现眼前一空,麦子只剩下了短短的麦茬,他急的大吼,“我麦子呢?”
一抬头,却看到十几名护卫拿着青铜剑正在收割,锋利的青铜剑用来割麦子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毫不费力的便将小麦和麦秆分离,手中拿不下了,便抽出一个将小麦捆在一起,放在田埂上。
这些老卒也是农户出身,自是知道怎么做农活,甚至比赵老头的速度还要快。
陈秋的发丝凌乱,发簪更是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手中不停的动作。
七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了十几名禁卫的帮助,很快便将这些小麦收割一空。
接着樊无期便把这些小麦堆在一起,十余名禁卫同心协力,将这些麦子帮着赵老头运回家中。
赵老头家中没有车子,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那就是扛!
七亩地收了共三石多的粮食,浸水之后越发的沉重,但这些禁卫都是些老杀才,一个个手上的力气足有百余斤,轻易的便将这些粮食送到了赵老头的家中。
赵老头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陈秋,眼含热泪,连忙去烧了开水。
陈秋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破碗,这还真的是破碗,陶制的碗,还有着不少的缺口,但就是这样的破碗,赵老头家中也没有几只,分与十余名禁卫显然不够。
陈秋浅浅的喝了一口,便将热水递给身旁的禁卫。
“陛……老爷。”禁卫下意识的想喊陛下,但旋即想到这里还有外人,硬生生的改了口。
陈秋见他不接,皱眉道:“让你喝你便喝,下了这么大的雨,又在田里做了这么久的活,赶紧喝口热水去去寒。”
那禁卫顿时感激涕零,“多谢老爷!”
接着,便一饮而尽。
陈秋看的是瞠目结舌,见到那名禁卫被呛的连连咳嗽,“老爷,这水有点热了。”
陈秋顿时无语,能不热吗?刚烧开的水。
可那禁卫真不愧是军中退下来的老杀才,这么滚烫的热水,也只是呼了几口气。
赵老头冲着陈秋跪了下来,陈秋刚喘匀一口气,手忙脚乱的扶他起来:“老兄,你这是做什么?”
赵老头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若不是贵人出手相助,小人今年的收成算是没了,就算是剩下来一些粮食,还得交税交田租,贵人救了小人一家的性命啊!”
陈秋站起身来,他不受这个礼。
他将赵老头扶了起来,然后看着跟随自己的禁卫们,“你要谢,就谢我这些子弟们,某不善农事,若不是他们,这么短的时间你家的粮食还真收不完。”
黑冰台的禁卫们顿时错愕不已,陛下刚刚说什么?咱们都是陛下的子弟?
他们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在看见赵老头那感激的眼神的时候,他们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曾几何时,他们的家中,也是像赵老头这样,家中子弟不是从军,便是被充作刑徒,被发配边疆,或者别的地方。
不管去了哪里,那些人都不会将他们当做人来看,只是牲口而已。
谁又会像陛下这般,冒着大雨也要回来帮这老农收割粮食,只为了他们一家能够活下去。
如果说,原先进入黑冰台,只是为了吃一口饱饭,那么在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就算是让他们为陈秋挡刀,他们也毫不犹豫。
这样的主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顿时,黑冰台的禁卫看向陈秋的眼神变得异常热切,甚至是狂热。
樊无期挠头说道:“你这老丈,谢什么,老爷说了,咱们拿起武器是兵,放下武器便是民,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他跟在陈秋的身边时间不长,所以陈秋所说的一些超时代的话语,总是让他记忆犹新。
陈秋愣了一下,自己说过这话么?好像是说过,在黑冰台巡营的时候,好像吼了这么几嗓子,没想到樊无期只是看上去粗犷,心思却细发的很。
黑冰台的禁卫也停过类似的话,不过只当是陛下说说而已,但当陛下真的这么做了之后,他们才察觉到,陛下……好像跟传闻里有些不一样。
赵老头连连说道:“贵人这话说的在理!中听!”
陈秋哈哈大笑起来,禁卫也跟着咧开了嘴,樊无期的笑声更是声震三里,传出老远。
赵老头的老妻也是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一股温暖的感觉在这里弥漫开来。
笑着笑着,陈秋想起了一件事,他看向赵老头,“老兄,某走之后,那齐宇可曾为难你?”
赵老头脸上的笑容缓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