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焕在朝堂之中的势力越发的大了。
如今除了九卿之外,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官吏乃是王焕一系的。
陈秋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举动。
大夏朝的制度,皇帝之下便是丞相,御史大夫,太尉,此乃三公。
三公之下设九卿,作为行政机关,分账具体行政事务,如祭祀,礼仪,军事,行政,司法等。
丞相的地位最高,但也仅仅是掌握着大部分的行政事宜。
这些权利在陈秋看来没那么重要,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疏看得他头疼,倒不如让王焕继续帮他处理掉。
陈秋想的,则是如何改税制。
现如今的十税三对于百姓来说,实在是过重了。
不仅如此,还要服徭役,所谓徭役,便是除了官府收的租税之外,承担官府所派的无偿劳动。
大夏的徭役繁重的令人窒息,这在后世人的眼里基本是常识。
大夏统一天下之后,在短短的十几年时间里,完成了诸多浩大的工程,比如房宫,丽宫等。
征用了数十万徒刑者,修直道,弛道,浚通水路等,动辄征用上万刑徒之事经常发生。
刑徒,在大夏朝是有别于平民的一个特殊阶层,大夏朝刑法严峻,平民动不动便获罪,所以刑徒在人口比例当中,占据的比重相当大,成为可以为朝廷可以掌控的巨大的劳动资源。
陈秋有心想要废掉这种刑徒,但是经过研究之后才发现,若是想要废除刑徒制度,便要彻底将大夏律法改一个遍才行。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
他还在翻阅着有关律法的竹简,一旁还放着征发徭役的条令。
看过之后他大为惊奇,这竹简上的条令,乃是一个名叫余礼的郡守,向下属乡县发布的条令,其大致意思是,若是有运输物资的活计,要先使用刑徒,如果真的遇到紧急情况而不得不为之,才能征发百姓为徭,否则的话,决不能让百姓服徭。
而且上面还说了,即使是遇到非要征发百姓为徭不可,能够减少百姓的人手便要减少,若是没有减少的,负责的官吏就要受到县府的劾责。
从这短短的条令当中,陈秋明白了过来,那些徭役之所以重,大部分都是由那些刑徒承担了。
百姓其实是很少被征发为徭役的。
但是那些刑徒却又占据了百姓的大部分,这就导致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服徭的人虽然是刑徒,但绝大多数都是受到牵连的百姓。
陈秋眉头微皱,这个律法要改,必须要改。
不然的话,那岂不是大夏朝的百姓,一大部分都是刑徒了?
而刑徒,官吏和贵族可以随意的征发,比如修路筑房等等。
这样一来的话,那岂不是大夏朝是这些贵族共有的么?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思量着怎么做才好。
如今朝中王焕的声音越来越大的,他在担心,自己若是提出了改革律法,会受到王焕的坚决反对。
他的目光落在了韩忠身上,“去,让马去来见朕。”
韩忠领命而去。
陈秋的目光变得幽深,马去乃是御史大夫,其地位职能相当于副丞相,是朝中为数不多能跟王焕唱对角戏的人。
而且马去为人方正,改革律法之事,还需要他的支持。
马去住的地方,距离宫城不近,到了宫城之时已经是下午了。
殿门外传来内侍尖细的嗓音,“御史大夫到。”
陈秋瞥了韩忠一眼,韩忠便喊道:“宣。”
陈秋抬起头看向门外,只见一名年约五旬,面容刚毅,身穿一身朝服的老者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马去,官拜御史大夫。
“臣马去,见过陛下。”马去颤颤巍巍的拜了下去。
陈秋令人扶起之后,便让马去坐到他的对面。
马去微微低头,“臣失礼了。”
陈秋却是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单刀直入道:“马御史,朕有心想改制,你觉得如何?”
马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抚须沉吟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陛下想怎么改?”
现如今大夏的律法经过十余年的发展,错漏之处确实是有的,只是一直没有人提出来这件事情。
见到马去这幅态度,陈秋眼前一亮,“一为税制,二为刑徒之法。”
税制倒还好说,不过这刑徒之法,想要改制却是很困难。
征发刑徒最多的便是大夏朝,长城的修建需要诸多人手,其中修建长城的主力便是刑徒之人。
这些刑徒之人非是犯下什么大罪,多是受到牵连者。
而且出于缺少劳动力的考虑,大夏律法之中,虽然有着颇多的肉刑,但实际上大多数的刑罚都被转化为劳役或者罚金,交不起罚金的,就当做是欠官府的债,需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