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洪水瞬间淹没了赤水大营,见到洪水的那一刻,一些年轻的秦卒则被吓的站在原地,瞪大两眼张大嘴巴。
他们从未见过,顺着山坡流下的洪水竟然如此猛烈,连个招呼都不得打,就将那些来不及逃跑的秦军卷入水底。
峡谷中,无数秦军呼号着拼命狂奔,但仍难以摆脱洪水的追逐,直到随着洪水席卷而来的树枝长矛猛然从后背扎入,瞬间变成冰冷的尸体,顺流而下。
山坡上望着眼前的一幕,赵括站在那里,任凭风从耳边刮过,纹丝不动。
“大将军,如此岂不是便宜了秦贼?”
乐乘看了一眼山坡下的惨状,在赵括身侧问道。
“呵!”
赵括轻笑一声回过身来,对乐乘道:“对于已失去威胁的敌人,何必白费力气,白起三日之约已成笑谈,随他去吧……”
说着目光一凝,沉声道:“现在,是该收拾王龁那三万人马的时候了。”
说完,赵括引军直逼赤丹大营,将王龁所部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刻王龁满眼都是绝望。
原本以为武安君亲率十万大军前来营救,定然会让赵军闻风丧胆,退一万步想,也定能和赵军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可是万万没想到,站在箭楼上左等右等,随时准备开门迎接武安君驾临。最终大秦的玄鸟旗没有等来,却等来了气势汹汹的赵括。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王龁惊讶地瞪大两眼,不敢相信,武安君大军压境,赵括却在闲暇之余回过头来对赤丹大营的秦军虎视眈眈。
无论如何王龁都不愿相信,战无不胜的武安君会败在赵括的手下。
可是眼前的状况,似乎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难道,武安君真的败了,而且败的这么彻底,连赵括所率部众,一根毫毛都没动到,就彻底大败而归?
想到这里,王龁忽然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既然如此,那便让我来好好会会这个赵括,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几分本事!”
即使赵括建制完备无损又如何,不要忘了,五万人想要攻下三万人镇守的坚固营垒,这根本不可能有半点胜算!
“传我将令,全军集结,准备迎敌!”
王龁断然发出军令,誓要与赵军拼个你死我活。
不料话音刚落,一名小校匆匆赶来大喊道:”王将军不好了,我军将士皆是小腹绞痛难忍,上吐下泻,根本无法顺利集结。”
王龁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什么?怎么会这样?”
小校一脸惭愧连忙拜下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在您突围之时,营中将士实在饥饿难忍,故吃了大营中所留粮草,还请王将军恕罪!。”
“什么?谁让你们擅自吃那些粮草的?竟然如此愚蠢!”
王龁一脚将小校踹翻在地,情急之下,竟直接喊破音,面对着小校咬牙切齿,恨不能当。
那些粮草都已经被屎尿泡过,他们竟敢拿来食用,这是王龁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小校委顿在地,一脸委屈道:“王将军不能怪他们啊,他们实在是饥饿难耐,故有此举,王将军请恕罪。”
“糊涂,尔等误我!”
王龁愤恨地捶胸顿足,事情走到这一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些军粮王龁只道是虽然沾染屎尿,但洗洗还可食用,原本下令不到万不得已,不准轻易食用。
可是谁曾想到,阴差阳错的是这些粮食正是蒙骜拉来的毒粮,赵军一点都没动,全部都留给了他们。
口粮早在踏入这座大营那一天就已所剩无几,这是又过了两天,放在眼前的粮食,他们怎么可能不吃。
王龁连忙走下箭楼,去军中查探实情。
一进入营帐区域就闻到一股恶臭袭来,整个大营上下哀嚎一片,上吐下泻的士兵遍地都是。
“完了,一切都完了!”
王龁见状,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
赵括双手插胸,面对近在眼前的赤丹大营微微一笑。
乐乘上前问道:“大将军,可否即刻下令进攻?”
赵括一抬手道:“不,何必急于一时,只管在阵前叫骂便是,我要坐等王龁亲自带李齐前来请降。”
“喏!”
面对死气沉沉的大营,就连乐乘都懒得发起进攻。
还用管吗?再饿他们两天,保证王龁乖乖前来跪地求饶。
……
正在绝望之际,王龁终于想起了营中还关押着一名救命稻草,于是快步朝大牢走去。
一路上王龁气喘吁吁,每一步踏出都显得力不从心,狼狈不已。
他虽然只有四十多岁,但也是常年风餐露宿,吃的虽比普通士兵要好很多,体力却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