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1 / 2)

老者正髻玉冠,衣襟和锦带上的花纹金光璀璨,脚蹬华丽长靴,一眼便知地位显赫。

此人正是让白起坐稳爵位巅峰,彻候之位的秦相范雎。

看到范雎走出,白起对他拱了拱手,范雎拱手回礼。

“君候,倘若王龁不敌,这两万人可是白白葬送了。”

白起轻哼一笑:“范相多虑了,此人我最清楚,他若不敌定然全身而退,如何做那殊死之争?”

“哈哈……”

范雎抚须仰头大笑:“果然还是你呀,的确是老夫多虑了。”

可是此刻白起却笑不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道:“若是如此还不能钓出敌军主力,即使天纵奇才也无可奈何啊。”

范雎饶有兴趣地看向白起,问道:“怎么?即使换下廉颇,面对一名只会夸夸其谈的小子,君候仍没把握吗?”

估计这话也只有范雎敢这样说,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换做任何人,白起都会毫不犹豫地活劈了他。

大战在即,竟然说主帅对打胜仗没有把握,这不是祸乱军心是什么?

但从范雎口里说出来,味道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从白起当上彻候的那天起,正是范雎在咸阳朝中为他把持方向,若没有他,恐怕白起功高盖主,早就被刺死了,哪里还会走到今天。

白起一生杀人无数,但唯独遇到二人,是他征战路上必不可少的贵人。

一个是魏冉,一个便是眼前的范雎。

魏冉是凭借和宣太后闵八子亲弟弟的身份,四次为相,为白起的升迁之路奠定了基础。

但自从十一年前(公元前271年),宣太后还政给秦昭襄王,魏冉失势“身折势夺死于忧死”在定陶殒命。

范雎便成了白起在朝堂之上的唯一支柱。

虽然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一名将军在前线作战,最怕的就是朝堂上的牵制。

粮草供给、被弹劾、严守军情等等,任何一项得不到保障,都会使得前功尽弃,一切功劳最终都会变成刺向心脏的利刃。

面对范雎的玩笑话,白起只能呵呵苦笑摇头。

“范相莫要取笑本候了,那赵括可是名将之后,我白起怎敢轻视。”

“说笑了。”

白起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军劣势明显,困与粮草二十万大军已是极限,而长平距离赵国只有一山之隔,既然秦王派我前来,必是想速战速决,但我还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完,白起深邃的目光看向范雎。

迎上白起的目光,范雎心里一惊。

“嘶,君候之意,莫非?”

后半句范雎没有说出来,而是怕说出来让帐下这些人大吃一惊。

从他如狼似虎的目光里,范雎猜到了白起的想法。

他是打算用二十万大军一口将赵国吞下!

按照白起的性格,他肯定是这么想的。

当初在郢都,打的楚国哭爹喊妈,但白起是一点也不手软,郢都陷落,楚王带着一帮大臣逃到别都鄢,白起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又去端了人家的老巢,接着焚毁楚国宗庙和夷陵,淹死鄢都百姓数十万,最后带着得胜之师尽兴而归。

杀神之名,才被彻底传开,七国闻之色变。

要知道,那可是宣太后的老家,秦昭王一临政,第一个想杀的就是白起。

若不是范雎帮助秦昭王夺得政权,又替白起求情,恐怕白起早就被赐死了。

白起也不含糊,而是看着范雎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他的疑问。

这笑容,让范雎心里一惊。

素来都是一脸阴狠的白起也会笑?

范雎的心里只蹦出八个字:白起一笑,生死难料。

“怎样,还请范相替我给秦王美言几句,宽限一些时日,如何?”

“这……”

说实话,范雎有些为难。

就算不说,白起也知道,宽限时日,就意味着咸阳还要为秦军多补给一些粮草。

可是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加上此时的秦昭襄王由于听了范雎“远交近攻”的建议,打算养民生息,如果现在再提出继续支持白起打持久战,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范雎快速在心里盘算:平均一人口粮是三斤(折合现代两斤多一点,此后不做赘述),一万石粮食也只是够三万人七天口粮。

人人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若不是身临其境,又有几人能明白粮草所带给军队的限制何其重要。

由于战线过长,押运粮草的辎重部队正好是三万人。

而从咸阳到野王,距离一千里,需要三万人行走一个月才可将二十万人的粮草顺利抵达,这里还不算受到天灾人祸的可能。

光是三万人一个月,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