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兄弟,莫说玩笑话。」
「我这是真心话,我真心觉得他这人不错,有机会得请他来家坐坐。」
「兄弟呀,冤家宜解不宜结。」
嘴上还在劝和,潘德海心里清楚,这两人的梁子解不开了,李七彻底得罪了花满春,花满春那性情,绝不会轻易饶了李七,李七能不能全身而退,估计得看背后的靠山愿不愿意帮他。
不过这事儿算起来也未必吃亏,冯带苦和其他地头神看李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从今往后,冯带苦会对李七多一份信任,其他地头神会对李七多一份敬畏。
地头神窦吉艳上前笑道:「七哥,咱们初次见面,我没带什麽东西,只准备了两坛好酒,一坛送给了五哥,一坛送给了你,这酒能治伤,药性上乘,千里送鹅毛,你可别嫌弃。」
「哪的话,」李伴峰笑道,「这位姑娘怎麽称呼?」
窦吉艳看着年岁不大,两条麻花辫子,一左一右垂在肩膀上,模样似乎不到二十,长得俏皮可爱,一口一个七哥叫着。
这可千万不要当真,这人的实际年龄无从判断。
冯带苦道:「这位是千两坊的坊主,窦吉艳,窦姑娘。」
李伴峰赶紧道谢,窦吉艳偷偷问了一句:「七哥,你猜猜我是什麽道门?」
萍水相逢,问别人道门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没想到窦吉艳主动让李七猜一猜。
那就猜吧。
李伴峰想想道:「窦姑娘送了好酒给我们,应该是位酒修。」
窦吉艳摇头道:「这你还真猜错了,我不是酒修,这酒是我从别处弄来的,
我给你提个醒,你不觉得我这名字奇怪麽?其实我原来不叫窦吉艳,只因为千两坊这个地方好赌,我也喜欢赌,我最喜欢斗鸡,而且眼力特别好,
我挑中的斗鸡逢赌必胜,别人都说我慧眼识斗鸡,因此给我起了个斗鸡眼的绰号,
我知道他们是笑话我,我也不怕他们笑话,我乾脆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就叫窦吉艳,这回你知道我是什麽道门了吧?」
李伴峰恍然大悟:「原来是鸡修!」
「哪有鸡修这个道门,」窦吉艳摆摆手道,「说的是我眼睛好用!」
「原来是眼修。」
「也不是眼修!」窦吉艳笑道,「你故意气我是吧?」
李伴峰没笑,他猜的非常认真:「那到底是什麽道门?」
「我是赌修,逢赌必胜啊!」
「原来是赌修,」李伴峰再次大悟:「窦姑娘,我有位朋友也是赌修,这人乐善好施,改天一定介绍给你认识。
宾客纷纷落座,推杯换盏,新地的地头神纷纷承诺,愿意给马五的地界提供一批异怪,以供考校之用。
正地的地头神也给了承诺,但承诺相对虚一点,潘德海和窦吉艳承诺,以后对马五会多加照应。
等沙定忠等人陆陆续续送来了异怪,开荒就此开始。
此前何玉秀开荒的时候,这几位地头神找过麻烦,而今对楚二和马五提供了支持,梁子也就算揭过去了。
但有人的梁子还没揭过去。
新地边缘,一名女子隐匿身形,幽幽的看着地界上的热闹场景。
这女子长得好,宽额头,圆脸蛋,细眉弯眼,唇若樱桃,五官秀气端正,长发挽起,两发丝紧贴腮边,更显温婉娇美。
她身段更好,匀称之中稍显柔弱,尤其是那纤腰,当真盈盈一握,长裙掩映之下,仿佛丹青水墨画出来的佳人。
她是新地的地头神,楚腰纤。
何玉秀在地界上组织三头人开荒的时候,楚腰纤派来蓑蛾夫人阿柔前来考校,逼得何玉秀差点和阿柔打起来。
这仇李伴峰可还记得,收下炉火旺的地界,李伴峰特地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楚腰汗,日后要是出了变数,还得从她身上找补回来。
如果楚腰纤现在出面,给李七赔个不是,再把地界上的异怪送来几只表表心意,这事儿也能过去。
可她有些犹豫,因为她来晚了。
楚二收新地的时候,她没去捧场,到了马五这边,她又来迟了,她担心李七不给她好脸色,迟疑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现身。
算了,还是走吧。
在新地的地头神当中,楚腰纤多少有些名声,如果真被李七奚落了,自己的脸面也实在不好看。
走了十多里,楚腰纤又有些后悔。
被奚落两句其实也没什麽,冲着李七撒个娇,服个软,送来些异怪表表心意,不光能解开一道梁子,还能结交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对她非常重要。
她听说了花满春的事情,她知道李七当众扫了花满春的面子。
楚腰纤这些年也没少受花满春欺凌,要是能找个靠山,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走走停停,楚腰纤一直拿不定主意,却在山林之间,隐约听见些笑声。
楚腰纤眉头微,问一声道:「哪条道上的朋友,敢出来见一面吗?」
一名年轻男子,身穿一袭白衫,来到楚腰纤面前,深施一礼道:「在下何家庆,见过楚姑娘。」
「何家大公子?」楚腰纤听过何家庆的名声,这人在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