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万春做梦也想不到,县城内的魏博军高官不是别人,正是魏博节度使田承嗣。
田承嗣并不是来催粮,他是去相州,路过黎阳县,没想到正好遭遇唐军攻打黎阳仓。
田承嗣已经起床了,正在喝茶,准备五更时出发。
士兵的报告顿时让他大吃一惊,怎么可能,黎阳县怎么可能有唐军?
一转念,他忽然想到李辅国派人通知他的一个消息,天子已向齐王救援,齐王李邺将派军支援卫州。
田承嗣俨如一盆凉水迎头泼下,让他呆若木鸡,他以为李邺的军队还在关中,万万没想到李邺军队已经杀来了,而且已攻到了黎阳,自己怎么一无所知?
“主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几名亲兵冲进来,强行将田承嗣架出来,扶上了战马,田承嗣颤抖着声音问道:“现在城外是什么情况?”
“上万军队包围了军营,好像在用箭矢射杀军营内弟兄!”
田承嗣带着百余名亲兵催马向西城门奔去,正好在城门处遇到了县令魏丰和几名手下。
魏丰原本是清河县牢头,颇有侠名,田承嗣便破格提拔他为仓曹参军从事,这次更是让他出任黎阳县县令兼任黎阳仓主管。
“魏县令,西城外面可有敌军?”
“可能会有唐军斥候,主公尽管走,卑职来掩护!”
田承嗣率领亲兵冲出城门,向汲县方向奔去,但只奔出二十几步,凉风一吹,他忽然醒悟,自己老巢元城只有五千守军,如果唐军再去偷袭元城怎么办?
他倒吸一口冷气,取出令牌交给两名亲兵道:“你们赶去汲县大营,命令大公子立刻撤退!”
“遵令!”
两名亲兵接过令牌向南疾奔而去,田承嗣调转马头,带着一百多名骑兵向相州方向奔去,他要带领相州的军队撤回魏州。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李宝臣的死活了,最好能按照他之前的计划,李宝臣的军队被齐王军全歼,使自己能顺利吞并李宝臣的地盘。
田承嗣刚走,二十几名唐军斥候疾速奔来,将县令魏丰和他的几名手下团团包围。
“不要反抗!”
魏丰喝住手下,对唐军斥候道:“我乃黎阳县令魏丰,我不愿投降你们,要杀就杀,不用废话!”
“下马!”唐军斥候旅帅冷冷道。
魏丰和手下翻身下马,斥候收了他们的兵器,将几人反绑起来,为首斥候旅帅用长矛矛尖顶住魏丰胸膛喝问道:“刚才逃走之人是何人?”
“是魏博军仓曹副参军刘迪,前来黎阳催粮!”
听说是仓曹副参军,斥候便不再追赶,斥候旅帅喝令道:“把他们带走!”
一刻钟后,雷万春得到斥候的消息,一支百余人的骑兵护卫着仓曹副参军刘迪从西城门逃离了黎阳县,向相州方向去了。
雷万春对仓曹副参军兴趣不大,他更关心仓城的开启。
曹山从漕运口进了仓城内,说明了情况,仓城内的十几名官员都是唐朝官员,只有主管是县令魏丰兼任。
听说是齐王大军到来,仓库的官员们立刻打开了内门,雷万春率军进入内仓,这便意味着闻名天下的黎阳仓正式落入了齐王李邺手中。
天渐渐亮了,黎阳县城门大开,县尉王恺率领一众官员出城投降。
雷万春眉头一皱,有被抓的县令,有投降的县尉,那县丞呢?
“县丞何在?”
“回禀将军,县令和县丞都跟随薛将军逃去汲县,田承嗣只任命了县令,没有任命县丞。”
雷万春点点头,问道:“田承嗣现在应该在汲县吧?”
县尉王恺愣住了,半晌低声道:“将军不知道吗?”
雷万春不解问道:“知道什么?”
“将军,田承嗣昨晚就在县城内啊!”
“什么!”
雷万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王恺的衣襟,“你刚才说什么?”
“田承嗣昨晚就在县城内,将军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
雷万春大怒道:“现在他人呢?”
“五更时候跑掉了,和魏县令一起逃走,你们抓住了县令,没有抓住田承嗣?”
雷万春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急道:“和县令一起逃走的不是仓曹副参军刘迪吗?来黎阳催粮。”
王恺苦笑道:“没有什么仓曹副参军,也没听说什么刘迪,只有田承嗣昨晚路过黎阳,在黎阳住宿一夜。”
雷万春大怒,喝令道:“把县令押上来!”
王恺害怕被牵连,便先回县衙收拾去了。
不多时,县令魏丰被士兵押了上来,雷万春一把揪住他脖领,咬牙道:“你这个混蛋,竟敢骗我?”
魏丰仰头大笑,“我又不是你们的人,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