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东北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宅内,青衣人快步走进内院,在一座台阶前停下,躬身行礼道:“参见主上!”
台阶上负手站在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穿蟒袍,头戴纱帽,气态威严,他点点头,“见到他了!”
“卑职已经把钱给他了。”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青衣人又连忙禀报道:“窝棚区那边非常复杂,连声通气,我们的杀手只要一出现,曽弘二就会得到消息逃走,我们再也找不到他,而且卑职也不能确定人头在不在他身边,所以卑职认为,应该先稳住他,然后再除掉他。”
中年锦袍男子半晌缓缓道:“人头呢?”
“回禀主上,他提出要三十两黄金换人头,明天中午午时正,在永乐坊易水楼交换。”
中年锦袍男子点点头,“这次不要失手,他会假死,必须割下他的人头,两颗人头一并来见我!”
“卑职遵令!”
中年锦袍男子停一下又道:“还有杨顺那边,不管他逃到洛阳还是扬州,都要除掉他!”
“卑职一定不会让主上失望!”
“去吧!”
青衣人行一礼匆匆去了。
望着青衣人的背影,中年男子眯眼自言自语道:“父皇,你的皇位坐得太久了!”
安庆绪又重新返回了长安,他是准备返回洛阳,还没有出关中,便紧急接到父亲的手令,连忙调头返回长安。
外书房内坐着四人,首先是安氏兄弟,安庆宗和安庆绪,然后是首席谋士严庄和谋士独孤问俗。
从前安禄山的布局是,长子安庆宗坐镇长安,次子安庆绪坐镇洛阳。
但随着天子李隆基日趋昏庸,平庸无能的杨家完全把控了朝政,朝廷越来越腐败和混乱。
针对目前的朝廷时局,安禄山开始改变部署,把两个儿子都安排到长安。
安庆宗依旧负责明面上的事务,诸如维持和朝廷的关系,收买、笼络权贵大臣,任何见不得光的事情,诸如刺杀、绑架、勒索等等暗事,安庆宗都不参与,而是由安庆绪来实施。
安庆绪恼火道:“大哥,驸马张垍倒底是谁杀的?外面居然有传闻说,是我们安家所为,简直放屁!”
安庆宗对这个兄弟很头大,好容易把他送走,居然又跑回来了,但这是父亲的决定,安庆宗也不好说什么?
安庆宗淡淡道:“传闻很多,有人说是李邺杀的,有人说是太子杀的,有人说杨国忠派人杀的,也有说我们安家杀的,甚至还有说是他兄长张均杀的。各种说法都有,莫衷一是,其实是谁杀的不重要,关键是为什么要杀他,驸马张垍死后会有什么影响?”
严庄点点头,“大公子说得对,谁杀的不重要,为什么要杀他,死后会有什么影响,谁是最大的得益者,这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
独孤问俗欲言又止,被安庆绪一眼瞥见,便道:“问俗先生有什么高见尽管说,不要遮遮掩掩。”
独孤问俗连忙欠身道:“卑职觉得没有谁会得益,也没有谁会有损失,策划者的目的应该是把水搅浑,把时局变得更乱,让权贵大臣们人人自危,如果一定要找个最大的得益人,我觉得是武馆,大家都要请武士保护了。”
独孤问俗的话让安庆绪很赞成,“说得好,把水搅浑,大家一起摸鱼,大哥,我们安家摸鱼可不能落后啊!”
安庆宗笑了笑道:“这也是父亲把你调回来的原因,听严先生的部署吧!”
安禄山用人不疑,直接和严庄进行联系,把大权交给严庄,而不是自己的两个儿子。
三人都向严庄望去,严庄缓缓道:“主公的意思是,这次刺杀其实对我们安派的名声损失很大,外面都说驸马张垍是我们安派的人,他被刺杀,会动摇其他官员对我们的信心,所以我们要做的
安庆宗点点头,“我会立刻着手,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收买几家武馆。”
严庄笑道:“对!这是个好办法。”
安庆绪急道:“那我呢?父亲给我的任务是什么?”
“主公给二公子的任务是抓钱,还记得王元宝的次子王少安的事情吗?”
安庆绪点点头,他当然记得,这件事就是他一手策划,利用泉芙蓉绑架了王少安,勒索到十万贯钱。
安庆绪忽然明白了,“父亲是要对王元宝下手?”
严庄淡淡道:“现在用钱的地方很多,我们的财政紧张,光靠采矿已经不够了,必须广开财源,你父亲说,王家这头肥猪很多人都在打主意,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这个任务就交给伱了,务必要榨出一百万贯钱。”
“我知道了!”
安庆绪笑道:“别人是浑水摸鱼,我们是浑水杀猪!”
就在安氏兄弟商议对策的同一时刻,李邺也被独孤烈请到了独孤府中,未婚妻独孤新月今天正好不在家,陪同祖母去咸阳华元寺还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