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一坐下,临近的人自然发现了他的身影,眼神诡异的看着柳大少,脸上带着惊异的色彩。
不容易啊,这位主竟然也上朝了。
柳明志自然懒得管周围官员的诧异目光,转头看向了左侧户部首位一直空缺的蒲团上跪坐的身影,眼眸中带着促狭之意。
果然,魏永官复原职了,老姜这个老东西也回来了。
此时户部左侍郎潘云正捧着一本奏折恭敬的凑到老姜身边小声的问询着什么,老姜有些枯槁的手指在奏折上挥舞着,不时的转头对潘云说着什么。
潘云则是跟一些学堂之上向夫子请教的学童一样,脸上不时的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显然对顶头上司的教诲已有所得。
柳大从怀里摸出一个铜板夹在手指中,动作隐晦的屈指一弹。
正在指教潘云什么的老将屁股下跟安了弹簧一样,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捂着额头不停的倒吸凉气。
“他妈了个巴子的,彼其娘之,哪个王八蛋竟然敢暗算本官?”
正在闲谈的百官被老姜突然发出的洪亮咒骂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户部尚书姜大人正捂着额头,瑕疵欲裂的在周围寻找着什么。
“姜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本王手滑了,没想到竟然达到了姜大人你,实在是抱歉了。”
“狗日的,你说的轻巧,本官用石头砸你一是.是.是你你怎么来上朝了?”
“姜大人这话说得,咱们同殿为臣,你能来上朝,本王凭什么不能来上朝?”
“额”
老姜脸色一僵,无言以对。
他不是说柳大少不能来上朝,而是好奇柳大少为何来上朝了?
想起了朝堂上这些日子的情况,老姜也顾不得给柳大少清算额头被砸的事情,给了柳大少一个隐晦的眼神,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
柳明志跟老姜打交道这么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姜眼神的意思。
局势复杂。
隐晦的点点头,轻抚着手中的玉笏假寐起来。
一些听到柳大少说话,知道这位主也来上朝的官员们本想着上来打个招呼,看到了柳大少的模样顿时又坐了回去。
“陛下驾到,百官行礼。”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诸卿免”李晔看到柳大少的身影微怔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免礼入座!”
“谢陛下!”
百官坐定,李晔微微瞥了一眼柳大少便扫使着龙台下的文武百官。
“诸位爱卿,有本否?”
右相童三思刚刚从袖口里取出奏折准备出列,柳大少却先一步取出奏折走了出来。
“回禀陛下,臣有本。”
童三思脸色一怔,默默的坐了回去并未多说什么。
朝堂之上各抒己见,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并无先后之分。
李晔望着柳明志躬身行礼的身影,眼底闪过些许淡淡的愧疚之色,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便恢复如常。
“准!”
柳明志直起身子轻慢的打开了自己奏折。
“启禀陛下。
老臣柳明志,本一介闲散轻慢之人。
承睿宗先帝之厚恩,得以庙堂之上一展鲲鹏之志,尽出胸中丘壑。
天公蒙蔽,屡降不幸之兆于我大龙,令两代先帝魂归九霄之上,臣心甚悲也。
自两代心底驾崩以来,臣寝食难安夙夜忧叹。
唯恐辜负先帝临终重托。
老臣自入朝以来,本欲施毕生所学,竭尽所能以效犬马之劳,扶国家社稷,定山河万里。
而不负生平所学。
奈何天命有数,两代先帝壮志未酬便撒手人寰。
老臣戍守北疆亦不得已还朝尽忠。
扶陛下登基为帝,上承两代先帝宏图霸业,下接万民江山社稷。
陛下登基以来,崛起山河颓废之际,治国家大厦将倾之时,实在天命所归也。
陛下少年英才,登基两载,竟承先皇七分帝姿,假以时日,定为前所未有之盛世明君也。
老臣心中甚慰,私欲奉残年以效我皇,奈何岁月有余,身心匮乏,侍奉圣上以至三代,恐时日无多也。
今山河无恙,国泰民安,老臣躬身所思,已该功臣身退矣。
请陛下念在老臣尽心尽责,不遗余力侍奉三代帝王之苦劳,准许老臣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以贪欲享乐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中间举着奏折躬身行礼的柳明志,他们耳朵没聋的话。
方才并肩王说的话是要告老还乡对吧。
开什么玩笑,三十多岁正当年,青春鼎盛,风华正茂之时告老还乡?
并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