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可能会让汝们很辛苦,怕不怕呀?”
“不怕,主母刚嫁过来那阵子,比这辛苦多了,住地窨子,后来小郎君过来,枝,小郎君几岁到矿山的?”
“六岁,如今小郎君八岁”
“对的,住了六年的地窨子,终于有屋子住了。汝瞅瞅,太那水矿四百多人,近百间屋子,一群一间屋,还有库房,地窖,都比得上一个里了。……”
看来益是个话痨。
“不怕就好,”
董先赶紧打断她,然后接着说:
“跟着我,有几个要求,咱丑话说在前。这一嘛,嘴巴要严实,跟在我边上,可能会有很多你们看不过去的事,但没我允许,不可对外说!”
“这二嘛,要注意安全,你们自己的安全,不可出事。干活嘛,口鼻该蒙布就蒙布,手上该垫布就垫布!”
“这三嘛,我叫干什么,先去做了再说,不可以推三阻四。”
“先说这三条吧,以后有想起什么再补充。都明白了吧?”
枝和益对视一眼,轻声齐答:
“唯”
董先又问:
“你们平常都做啥事?”
“主要都是些平常的活计,洒扫洗涤,纺织布匹,鞣皮裁衣,编履织席,女红植地,捻绳缚帚,煮炊作醢,听调跑腿,月令节气,随侍酒席……”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有这些就够了。”
真是万恶的旧社会,这么多活!
董先赶紧打断,开始给她们布置任务。
“下面我给你们安排事项,一开始不会,可以问,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提,清楚了吗?”
“唯”
不知为何,她们感觉董先不像是董先,反而像矿主董建。
像她们这种户下奴婢,命运基本掌握在主家手上,身份的差异摆在那里。
婢嫁给良人生的孩子叫获,而奴娶良人生的孩子叫臧。
这就是妥妥的身份歧视!
即使自己表现好,主人欲免其奴婢身份,朝廷虽然鼓励,但仍规定,被免的奴婢仍需像从前一样,服侍自己的主人。
汉简中有这样的记载:
主人想免去奴婢身份,官府支持,但被免的奴婢有专属称呼;官府虽然免除这些人的赋和徭役,但他们仍需像从前一样,服侍自己的主人。
更不要说,奴与主有冲突的时候了。
奴告主,勿听而弃告者市;而主告奴,悍主而谒杀之。
主杀奴,只要令赎死即可;而赎罪,只要三十匹缣就行了;
虽然这些都是要通过官府实现,但明显官府站的是主家那边。
两人知趣地安静下来,认真地听董先讲话。
只要不过份,力所能及之事,只能尽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