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到面前的手机越来越多。
伊繁欣然答应,声音爽脆响亮:“好啊。”
手伸进口袋里找手机,只摸到空气。
她茫然的眼神到处扫视,是不是刚才打球掉地上了?
“同学你找什么呢?说出来我们帮你找。”
“我手机不见了。”
“手机?”
“不会吧,这里那么空旷,刚才打球我们可是全程盯着,要是掉出来一定会被看到的,同学,你是不是不想加我们呀?”
伊繁:“我手机真不见了。”
尴尬中,不知道哪个女生说:“人家都是已婚人士了,怎么可能会乱加微信,你们都是成年人了,给了台阶就要学会自己下呀。”
“啊,同学,你结婚了?”
显然,这群人里,有人认识她,也有人对她一无所知。
热心的女同学们插话:“人家都二十八了,跟我们才不是同学,你们难道都不看新闻的吗?”
“同学,你……”
刚才的几个男生统一露出被骗的受伤神情。
伊繁道:“我可没说过,我是你们这一届的。”
“那你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啊,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是北宁艺术学院毕业的吧。”
“北宁艺术学院?”
好些人露出迷茫的神情,像是听到没听过这个大学。
明明她的学校也是艺术类的一本院校,可是在眼前这所大学面前,还是不够看。
她无从插话。
“对啊,就是这学校,我有同学在那边读书,我还去过那里玩呢,她可是学校名人,都毕业好几年了,还有她的传说呢。”
“哇,好厉害啊。”
“当然厉害了,文穆骞老婆哎。”
“哈?文穆骞的老婆?”
不明真相的某些工科男生惊呼,接着,向她投来非常尊重的眼神。
“嫂子你好。”
“嫂子,刚才多有冒犯,希望你不要介意。”
大家都没有鄙视她学校的意思,是她想多了。
伊繁为此脸红,冲大家微微一笑后,快步离开了那里。
球场之外,文穆骞还坐在那里,只是身边已经没有人围绕。
她郁闷地朝他慢慢走过去,心底有点不服气——为什么大家一提到他都面露崇拜,甚至对她爱屋及乌。
就好像,她的荣光,都是他给的。
她又不是依附他而活的寄生虫。
“玩够了?”
伊繁幽怨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把我手机拿走了?”
“在你怀疑我的时候,就已经给我定罪了。”
他的声音很轻,眼神很深,沉静的面容上有一种伊繁看不清的情绪,那眼神,仿佛要穿透一切。
他怎么还委屈上了?
伊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而言之,就是觉得他在生闷气,具体在气什么,不知道。
她懒得去想,朝他伸出手,“还我。”
文穆骞错开视线起身走了,步伐悠闲,背影疏冷。
“你又不知道我密码,拿我手机有什么用,还给我。”
“我没兴趣看你的手机。”
“那你还拿着干嘛?”
“充实口袋。”
伊繁脸色阴沉,这是把她当傻子忽悠吧?
她来到他旁边,眼神“恶狠狠”地威胁:“你再不还我,我就……”
男人停步,稍微垂下眼神暼过来,满眼的懒散劲儿,“你就怎样?”
他的皮肤很白,这会儿又是站在树荫下,光线较弱,衬得他气质更加疏冷。短暂对视的几秒钟内,伊繁仿佛回到当初的校园,看到了那个毒舌又高冷的少年。
唯独对她毒舌和高冷!
她一时失神,脑子没跟上嘴巴的速度,挺着脖子就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男人淡漠的眼闪过一瞬的怔愣,仅仅是一瞬间就恢复漠然,“无所谓,反正十年也都那么过来了。”
伊繁紧抓他话里的重点,追问:“你说清楚,什么十年?”
他继续往前走,目视前方,淡淡道:“自己想。”
走了两步,他停下,慵懒的眼神慢条斯理地把她从下至上打量,最后聚焦在她急切的眼神里,一脸清冷地评价:“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