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够接受陈澈只不过是一个农民这个事儿。
农民啊,在官员们看来那都是最普通,最没用的代表,一个农民别说是在他们手里了,就算是他们下属的下属手里也没有可能翻得起什么风浪的。
所以唐万年,方大生这些人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直接就判定程卓说的这些都是废话。
不仅是唐万年他们,程卓的义父,柳彦虎也是皱起了眉头来,下意识的就觉得程卓是在扯蛋。
农民?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农民?
一个农民能够带着利田坝的人站起来抗击他这个滚州真正的地头蛇?
一个农民能够造出来水泥,火砖这种划时代的物品?
一个农民能够把李东他们这群矿工给带动得造反?
简直不可理喻。
如果调查说陈澈有什么深厚的背景,是某个大家族的世家公子入世之类的,那么大家还能够接受一点。
但是现在程卓居然说陈澈只不过是一个农民,那谁能接受啊?
敢情这么长时间打压着他们,让魁字营出动了又缩回来的人,居然是一个农民?
“程卓,你调查清楚了吗?这个陈澈,他真的只是一个农民?”柳彦虎也不得不开口质问。
程卓苦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说出来大家是不会相信的,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是吓了一大跳,但是陈澈的身份真的就只是一个农民,或者说,是一个猎户,他是成州人士,家在荣东县石牛镇的陈家村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村子,村上只有数十户人家,他以前靠着打猎为生,最出名的事迹也只不过是跟同村的猎户一起猎杀过一头水龙而已……”
程卓显然是做足了功课的,他去成州,已经将陈澈的身份打听得一清二楚的了。
这些事情也不用他太过用力的就能够查到的。
毕竟陈澈现在就是整个石牛镇的榜样,谁都以他为荣。
石牛镇的百姓都不会隐瞒队的身份,因为这样说起来,就让他们更有代入感。
看吧,咱们陈先生可是农民,猎户出身,但是那又怎么样?人家还不是成为了一个了不起的伟大人物?
所以,程卓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力气便打听到了陈澈的这些信息,而且他还反复的问过了许多的人,都是同样的结果。
只是这些信息说出来的时候,却是让现场的人都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农民,猎户,猎杀过水龙?这算什么?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可以带着利田坝的那群土农民干出那样大的事儿?”
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程卓继续解释说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收集到的关于陈澈的信息……这个人完全可以用传奇来形容,此人两年前都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却取了五个妻子,两年前,他还是一个整日与泼皮厮混的人,但是突然有一天就醒悟了,说是得到了上天的传承,不仅开始出口成章,诗文经籍这些更是无一不精,更重要的是他还带动着他们全村的人开始养蚕,成为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养殖户,他还带动着他们村里人创造出来了现在市面上非常流行的桑纸,这种纸各位大人也在用吧,皮实耐用,还不晕墨……”
众人都点着头,唐万年说道:“出口成章,带着全村致富又怎么样呢?最多只是一个小地主罢了,他是怎么敢跟我们为敌的?”
程卓苦笑:“是,单单只是说这些还没什么,可是关键他还干过几件大事儿,其中最大的事儿,便是找到了年税的漏洞,随后便带着他们十里八乡的人抗税,你们知道吗?成州今年的税款缺口有数万两,便是这小子造成的……”
“嘶……”众人开始集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来了。
柳彦虎都被吓了一跳:“这小子居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抗税?那么成州的官员岂能容忍于他?”
“对呀,居然敢抗税,这要是在咱们滚州,这样的人早就死了八百遍了。”唐万年他们也是极不理解。
就算程卓说的先决条件是陈澈已经找到了年税的漏洞,但是抗税,那就是死路一条,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所有人都觉得不敢想像,他们甚至无法理解成州的那些同僚是怎么容忍陈澈的。
税收,那可是一个地方的基本啊,多收税,那原本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敛财手段了。
甚至许多的地方都不止是靠年税了,除了照常收的年税之外,还得收什么人头税,生活税,过桥税,盐税,铁税,路税……很多的名目就连他们这些当官的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的。
所有的这些名目都是为了能够更多的从老百姓的手里面榨出来油水,把他们辛苦赚到的银子拿过来。
别的州都是这样的,而成州这边还单单只是年税,陈澈居然就带着陈家村儿的人抗交了足足九成,这对于整个滚州的官场都是一种不可理解,甚至是极度迷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