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剧烈的咳嗽,伴随着一阵呕吐声,油灯被点亮了起来,浑浊的呕吐物产生的气味让房间变得立不住人了。
两名伺候在房间城的仆人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也丝毫不慌。
他们轻车熟路的为高逑擦着脸,收拾着地上的呕吐物,整个过程非常的流畅。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了,高逑看了看天光,叹息起来:“老咯,老咯,居然喝酒都喝不过一个小年轻……陈澈那小子昨日醉倒了没有?”
身边的仆人想了想,回道:“回老爷,那陈澈昨夜在您醉酒之后,还与其他先生们在食堂畅饮一阵,最后也是被人搀扶下去的。”
高逑喝了一杯解酒的浓茶汤,良久才道:“这小子是真的酒量大得惊人,还是酒水有问题?哼,老夫倒是不太相信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酒量会有多好,定然是那酒水有问题,王鸿文与裘百楼这两个老匹夫,尽会坏我好事!”
高逑心里自然清楚,陈家村儿里别人可以忽视不管,但是王鸿文跟裘百楼却是他的劲敌。
思索片刻,高逑说道:“去通知许正邦来见我。”
在陈澈村儿,高逑已经待了有几日了,他可不是裘百楼这种闲来无事儿的退休人员,他可是整个成州的父母官,成天所需要关心的事情还多着呢。
如果不是陈澈这边诡异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他才不会以身犯险,跑来这穷乡僻壤当什么先生呢。
不过来这里的这几天时间,高逑还是收获良多的。
比如,他知道了陈澈就是白鹤楼幕后老板的事儿,烟锁池塘柳的绝对,以及《白鹤楼》的经典诗文,也确实只有陈澈这种灵气逼人的选手才能写得出来吧。
不过正因如此,高逑就更加的明白了白鹤楼对于陈澈的重要性,他认为,这也将是他拿捏陈澈的重要筹码!
中午的时候,许正邦便来了。
与许正邦一起前来的,还有曾经从石牛镇上败走,在陈澈手上没有讨得半分便宜的省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宋家次子宋成汤。
再次回到陈家村儿,宋成汤的心情阴晴不定。
他在这里是看哪儿哪儿不对眼,陈家村儿那些漂亮的风景,往来的行人,甚至天上飞往的鸟雀,在他看来都是该死的存在。
“早晚有一天,老子要一把火把这该死的陈家村儿给烧得干净!”宋成汤恶狠狠的想着。
去年,他在陈澈的手里吃了大亏,不仅丢尽了脸面,还花费了大量的钱财,方才自陈澈的手里全身而退了。
每当想起被陈澈要挟着交钱赎身的画面,宋成汤便脸红得厉害。
他省城之后,气不过啊,陈澈都快要成为他的心魔了,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就连跟狐朋狗友们一起去青楼逛窑子,跟姑娘们做游戏的时候,也会突然间想起陈澈的那张嚣张的嘴脸,然后宋成汤就会疲软下来,再也提不起兴趣。
他知道,陈澈这个心魔不除的话,他以后的人生就废了。
这一次,他是得到了许正邦的邀请才下来的。
原本他是不敢再来跟陈澈为敌的了,但是这一次,许正邦却告诉他,陈澈作死,他的治下少了九成的年税,惊动了同知高逑高大人,高大人要办他,许正邦邀请他下来痛打落水狗。
如此,宋成汤方才兴冲冲的再度前来荣东县。
原本他还想叫上庞准的,但是去了庞府才知道,庞准已经外出游历三个月了,庞府一片乌烟瘴气,庞准都未曾回来,这叫宋成汤感觉分外的遗憾。
虽然庞准是一个不太靠谱的猪队友,但是做为一个分享喜悦的对象还是非常不错的,否则等高逑高大人把陈澈踩死的时候,只有自己跟许县令,那份快感岂不少了几分趣味?
只是庞准的下落,就连他老子庞文贺都不清楚,宋成汤哪里又能找得到他呢?
再看到陈澈的时候,这家伙正在种满草皮的操场上,与一群孩子们玩儿着皮球,这是一种被他们称之为足球的东西,双方十一个人,需要将皮球踢进对方宽达四米的球框即可算胜。
蹴鞠高手宋成汤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四米宽的大门就算是狗都能射进去几十颗球,根本不像是蹴鞠那么有技术含量。
不过场上的小伙子们却不在意别我的眼光,尽情的挥撒着汗水。
陈澈也是难得的跑得尽兴,一个人带球,盘球,然后传中到了陈武的脚下,陈武这小子过了两个人之后,居然不射门,而是脚一偏,将球又传回到了陈澈的脚边。
人情事故算是让这小子拿捏住了。
陈澈不再迟疑,面对紧张的守门员,一个大力抽射,皮球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在守门员绝望的眼神中,自右上角打进了球门里面。
“好球……”
“漂亮……”
“真不愧是先生啊,文武双全啊。”
孩子们一阵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