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张家堡,赵羽都未曾找到那些乌桓人半点痕迹,似乎他们进入了大南乡以后就原地蒸发了一般。
“这张家不知道欺压多少良善,搜刮百姓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在这穷乡僻壤建立起这么大一座坞堡,看规模比起实力遍布一郡的豪强建造的坞堡都不妨多让。”
赵羽带人来到张家堡,远远就看到矗立在村中的坞堡。
这坞堡宽一百五十米,长三百米,外墙高十三米,比起新昌县城墙都要高上一截。
通体由岩石切割成方砖堆砌而成,外表倒没有多华丽,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一座异常坚固的堡垒,想要从外边攻破,必须耗费大量人力物力。
由此便可窥得大南乡张家雄厚实力的一角。
赵羽等人带着数十匹战马靠近,很快就引起了张家人的注意。
“老爷大事不好了,外边有官军来了!”
张家仆役看到赵羽等人以后,一脸慌张的跑进去汇报。
“什么!官军为何会来此?他们有多少人?”
张家主张匡一脸惊色问道。
“小的没看清楚,不过尘烟滚滚,马蹄声宛若雷鸣,应当来人不少。”
“废物,速速去查看。”
“诺!”
仆役前脚刚走,一个人影就从张匡背后的屏风内走出。
若是赵羽在此必能认出,此人就是前些日子击伤郝渝的喀拉部落少族长具力拓。
“你家中有官府探子?”
具力拓一脸狐疑的盯着张匡问道。
“绝不可能,我表兄乃是中山太守张纯,辽东谁敢将探子安插到我家,而且我不过一乡绅而已,于朝廷而言不过蚍蜉之辈,岂会被人盯上。”
张匡对此矢口否认。
他家中的仆役往上数三代都是大南乡的良民,甚至是一脉相传的家奴,断然不可能有背叛者。
而且区区一乡村豪绅而已,就算被人盯上了,也犯不着花费大力气安插探子进来。
“那为何我到此不久,便有官军出现?难道是你想要背信弃义,倒戈相向?”
具力拓现在谁都不敢相信,他来新昌县本就是联络地方豪强而来,带兵也不算很多。
沿途劫掠只不过是迷惑汉军,让他们误认为此次乌桓与之前劫掠并无区别。
而张家则是具力拓第一个搭上的豪强,不仅在官场人脉深厚,在地方上也颇有实力,最关键的是乌桓若是南下,此处可为桥头堡,乃是
必争之地。
若不是来之前早就有消息,张匡不过是被操控的工具而已,背后还有高官支撑,对方跟贪至王联系密切,张家早已经与乌桓紧密相连,断然不可能反叛,不然现在具力拓的刀都要架在张匡脖子上了。
“我也不知,可能是偶然路过,也可能是追寻你踪迹而来。”
张匡也觉得冤枉的很,他还指望乌桓发家致富,怎么可能会联合官兵对乌桓人出手,不说官兵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就算乌桓人被拿下了张家能幸免吗?
怎么想他都不会做这种傻事。
“不可能,我一路上早就扫清踪迹,除非那汉兵有追本溯源的能力,不然给他十年也找不到我的踪迹。”
具力拓对此十分笃定,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他哪有脸面接下这么大的任务,贪至王也不可能派他出来。
“这就奇怪了,你先稍安勿躁,我亲自去看一眼。”
听具力拓这么说,张匡觉得巧合的几率比较大一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官兵是来打秋风的。
这种情况也不少见,每次遇到战事的时候,这些兵卒就打着剿灭异族的口号,不断侵扰他们这些地
方豪强,迫使他们花费大量财物来买平安。
更有甚者,连地方百姓都不放过,走过的地方跟蝗虫过境一般,再严重一点还会出现杀良冒功的现象。
无论是乡村百姓,还是豪绅眼中,这些官兵跟异族区别不大。
这也就是为何出现一支于民秋毫未犯的军队,能够快速打出名气的原因,就是这种队伍数量太少了,而天下百姓又期待遇到的都是这种队伍。
等到张匡到坞堡卫墙的时候,郝渝已经在下面叫门半天了。
“老大,这张家绝对有问题,不然见到官兵不可能怕成这样。”
郝渝嗓子都喊哑了,张家人就是不开门,甚至连一个回话的都没有。
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座空堡。
就在这时只听坞堡上方传来一道声音:“老夫乃是张匡,张崇福,添为张家家主,表兄乃是中山太守张纯,张伯雅,若无他事还请速速退去。”
张匡此举就是为了让这些人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地主豪强,背后有做高官的亲戚,若是打秋风的,赶紧退走,不然遭了难,可别怪我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