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翻了个白眼,自己何德何能,能够与自家那个智近于妖的亚父相比?而且,自己也宁愿在亚父面前当个笨孩子好不好。
聪明的孩子能得到很多赞许,可也会得到很多期待,一旦做不好,就会让人失望。
可一个笨孩子,别人根本不会抱有什么期待,哪儿来的失望?
只不过,现如今自己没有一个亚父能指望,底下这帮臣子更是一个个都如同蠢猪一样,否则的话,他不想天天流连后宫吗?尽管,现在他也是这样做的……
“让王元遣人给边辅和岳飞传话,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另外,让韩世忠这两日明着将调兵的命令,暗中发出去。”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玩儿的就是一个心跳!反正,只要这一次能坑完颜宗弼一个大的,这一切谋算也就值得了。
以现在的局势,哪怕拿下开封,迁都回去也不现实,但是至少要先行将开封抢回来再说。
虽说大宋的皇帝不要脸,可他赵构却是个体面人,不管怎么说,他占了这个身体,父亲、娘亲、兄弟、妻子被金人弄到北方当牛做马,丢了开封、丢了巩县皇陵,老祖宗的尸骨都被挖出来喂狗,这种事儿想一想就让人糟心。
将事情安排妥当,赵构便是朝着慈元殿而去。
虽说现在皇后有孕,不能进行一些有益身心的活动,可他好歹也是个丈夫,没事儿过去转一转也能让皇后欢喜几分……
十一月下旬的河南气温已经变凉,鄢陵城、大营之内。
岳飞的中军帐中火盆烧的劈啪作响,每一个进来的将领都下意识的靠近火盆旁边儿暖暖身子。
终于,一众亲信将校尽皆到来,岳飞摆摆手让众人嘈杂的话语声停止下来。
就在两日前,边辅已经将枢密院调兵的‘密令’送了过来,岳飞一边思索对策,一边召集众将议事!这一次既然要给完颜宗弼挖坑,自然要挖的更大一点儿最好,这样的机会不多,好不容易陛下谋算半天,必须要给完颜宗弼来个狠的。
“本帅已经得到朝廷密令,荆门军镇压江陵白莲社作乱不利,因此,朝廷密令本帅调兵前往荆门、江陵镇压白莲社。”
众人闻言,牛皋不解的问道,“大帅,不是说不需要咱们退兵么,怎么就又发了密旨前来,让咱们调兵?如今双方对峙,若是咱们先行退兵,金人兵马必定大举南下。”
岳飞笑了笑,“嗯……刚才本帅所说的是枢密院的密令,本帅还同时收到了陛下的密旨。”
说完,岳飞神色一正,从身后的供台上将一封密旨取了过来,“陛下谕!”
众将赶忙拜到,只听岳飞说到,“岳飞所部兵马,要暗中调兵南下,待避过金人耳目,与紧要之地设伏待敌,待到金国兵马南下,伏兵出击与金人死战!”
众将领旨,而后牛皋再度问道,“大帅,末将怎么有点儿听不懂,既然是暗中调兵,金人如何会知晓?咱们直接由明转暗不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哼,陛下谋算之深远,你如何知晓!”
“这朝廷的密旨也好,我们暗中退兵也罢,都是为了迷惑金人,以此来诱敌!至少明面上,陛下必定是不允许我们南下的,如此一来,以密令的方式下达命令,那些奸佞得知消息,才会更相信我们会退兵。”
“我们假戏真做,同样也能够让完颜宗弼相信,我们是真的得到命令退兵去镇压白莲社了。”
“待到那时,金人自然再无顾虑,大举南下。”
牛皋恍然大悟的同时,又觉得自家陛下这法子实在是奸诈到极点了,将所有人都摆在了棋盘上,可对方却并不知道,真正决定胜负的并不在此,而在棋盘之下的长枪上。
虽然奸诈,牛皋却是极为赞同,甚至对于皇帝生出了几分崇拜,兵不厌诈,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这是所有人都期望的事情。
岳飞将河南之地的堪舆图悬挂起来,“实际上,自从上次得到陛下的密旨后,我便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情。”
“想要计划顺利,我们需要解决三个问题。”
“第一个便是退兵的路线,要尽可能隐秘,却又必须让金人察觉。另外,还要在退兵的同时,由暗转暗彻底摆脱金人的视线。”
“第二便是伏兵的位置,对于整个河南之地,金人同样很熟悉。”
“我们与完颜宗弼敌对多年,这并不是一个愚笨的对手,想要彻底让他进入我们的伏兵内,必须有极佳的位置。”
“其三,最后的死战。毕竟,不管计划如何进行,我们最后达到的目的,便是一战击溃金人主力,并且为下一步进兵开封打下基础,所以最终之战,我们必定要竭尽全力。”
“在说第一点之前,本帅先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
岳飞挥了挥手,不多时,亲卫便是引着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进入大帐之中。
“某家雷虎,见过岳元帅,见过诸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