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清廉如水、背后男盗女娼,这等事儿咱家见得多了,还是那句话,这赈灾赈的不是人,而是人心和人性啊!”
虽说发生了水害,不过却并不影响赵构的小日子。
对于当皇帝这事儿吧,他不仅熟悉,而且有着自己的心得体会。
当皇帝,绝不要求皇帝自己是全才,只需要让朝堂上这些棋子都摆放到合适的位置,就足够了。
永远要记住,当棋手的皇帝才是好皇帝。如果一个皇帝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管,那这朝堂上的官儿都去干什么?
让能带兵的去打仗、让清廉的当御史、让贪婪的去敛财,没有不好的官儿,只有用不好人的皇帝。
难不成,鄂州发生了水害,要他一个皇帝去赈灾?
或者水害没结束,他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他掏了银子、凑了粮食,剩下的事儿就是别人的了,有人执行、有人监察足矣。
一个皇帝乱插手,那不仅是闲的没事儿干,还是乱国之道。
就比如当年,他就从来没想过要学老爹去替亚父带兵北伐,亚父既然能干,打仗和朝政的事儿让亚父去办就行,他好好斗蛐蛐不好吗?
政由葛氏、祭由寡人!当皇帝要学会抓重点!
就比如此刻,他一只手搂着张才人、一只手逗弄卜娘子,身前有刘氏将剥好的时令果子递过来,背后有冯氏、韩氏捶背捏肩。
嗯……这才是一个皇帝该干的事儿啊。
“陛下,臣妾前几日编了一个新舞,等陛下闲了臣妾舞给陛下看。”冯氏说到。
韩氏取过酒盏喂了赵构一口,“陛下臣妾也练了一曲西域舞,若是陛下欢喜,臣妾也舞给陛下看。”
身为最低等级的侍御,能够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时候不多,今儿个皇帝兴致不错,她们自然不愿意放过这机会。
“好好好!”赵构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后宫这内卷的势头,让他很满意。
这才是进步的基础和体现。
“你们好好习练,这两日朕去看看,若舞的好,尽皆有赏。”
“有赏、有赏……”一旁的卜娘子连连出声。
赵构不由得哈哈大笑,“康履……哎呦,朕倒是忘了,这老货已经去了鄂州!王权,给朕的卜娘子赏贡米一石。”
“最近康履出去办差,你和阿贵两个多照看它们。”
王权和阿贵赶忙应下,这可是陛下的宝贝,定然得当祖宗伺候……
半夜二更天,秦桧府上,前厅!
空荡荡的厅堂中,几个烛台之上光芒忽闪忽闪的。
十余名朝堂各部司大员,挨着坐在长凳上,手中捧着大碗稀溜溜溜边儿吃茶。
咱们秦相的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不仅单独做一个长凳,而且手中也拿着一只茶盏,这茶盏还是从内宅取过来的,只不过现在家中各项物事紧缺,所以前来的客人也只能用大碗了。
稀溜溜的声音让秦桧脸上神色有点儿不好看,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败家儿子。
那败家儿子前几天升官儿了,虽然在他眼中依旧是芝麻大小,可也货真价实的升了两品,儿子和夫人对此都很满意……
那败家娘们甚至有将剩下的家资捐出去的打算,好歹算是被他拦了下来……
“哎!妻不贤、子不孝,谁懂他秦桧之苦!”
“要不还得说相爷呢,为了朝廷而倾家舍业,那些天天喊着忠臣的,哪一个能做到?”万俟卨捧了一句,却是正捧在马腿上。
“闭嘴,少说这些有的没的。”秦桧冷着脸开口,“都别喝了,议事!”
大家伙儿将茶碗放下,他们发现用大碗吃茶有个好处,凉得快啊,以后家里边儿也可以效仿一二。
环视众人,尽量忽略这场景、长凳、大碗茶的违和感,秦桧正色说到,“这一次,天助我也!鄂州发生水害,对于我们的计划更有利。”
“水害这种事情难以短时间平息,白莲社正好可以借机收拢教众。”
“而且,对于汉阳军那边儿可以不必理会了。既然朝廷要让汉阳军往鄂州,对我们来说是好事,继续插手万一被人察觉,反而不好。现如今,皇城司必定将鄂州上下盯得死死的。”
“这一次不仅有金国兵马配合,而且还有天时地利,我们必须要成功。”
“你们也应该感觉到了,这昏君愈加跋扈、也愈加残暴,动辄便人头落地,咱们多少同僚已经冤死在皇城司手中?”
“此次,我们的目的便是促使进兵南下,届时岳飞部兵马被击溃,只能退守襄阳。如此一来,北疆局势危急,本相再度提及求和,也容不得皇帝不同意。”
“以我们与金人之间的关系,只要我们跟金人商定,他们会只与本相来谈和。”
“不管这昏君到底如何想,却也不得不用我们。”
“只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