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华阳知县紧急呈报府衙,王范两家族长被蛮兵捉拿失踪,两家族人损伤共计三百余口,财物被抢掠不计其数。
张浚震怒,下令让岳云亲自领兵前往华阳县,保护王范两家安危。
三日后,两家重新推选出来的族长,带上家中大量金银珍宝,前往府衙拜见张浚,并请求张浚暂时代为保管,以免再度遭到蛮兵抢掠。
并且,因为族人损伤严重,所以人丁不足,特将家中不少生意、铺子暂且交给衙门代为经营,他们只管坐收其利。
张浚再三拒绝,并声称会保证两家安危,可是两家族长泣声苦求,张浚这才不得不应了下来。
一夜之间,位居蜀地顶尖的两大族几乎覆灭,消息传出,让诸多士族大家哗然一片!
什么蛮兵贼寇?这是将人当傻子吗?张浚抵达蜀地,下达的第一道命令,便是让怀安军近两万兵马南下,陈兵眉山之南的青神、丹棱一线依托思蒙水防御,防止南疆部众从嘉定府南下。
那些在峨眉一带的蛮兵难道长了翅膀,直接飞到了成都府?
而且,就算是有小股兵马杀过来,还能带着攻城器械?甚至厮杀半夜之后,还能悄无声息的消失?
不就是张浚入蜀之后,这两家没有表示,所以被张浚杀了立威祭旗吗?
原本还以为张浚想要和光同尘,原来是直接掀桌子了。作为蜀地顶尖的大族,当地部落、士族哪一个与他们没有联系?现在张浚拿捏了这两族,意味着其他人的把柄落到了张浚手中,只要张浚愿意,随时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们镇压。
此人……太狠了啊。
直接下狠手处理了这两族,张浚当即召集众将议事。
府衙后厅中,众将汇聚。
张浚挥挥手让人将蜀地的堪舆图悬挂起来,而后起身说到,“吾等此来,目的便是镇压南疆,如今南疆诸部盘踞嘉定,甚至有向绍熙府、隆州进兵的意向,所以我们没有太多准备的时间。”
“本帅已传令永康军北上威州,茂州汶山的羌人乃是大族,势力不弱,而且其在成都府大后方,若是不加以威慑,一旦作乱则后方有失。”
“不过,有永康军北上、石泉军兵进五味山,只要羌人敢动,两支兵马南北夹击足可以让羌人忌惮。”
“除此之外,南平军与遵义军已经西进,封锁罗氏鬼国与乌蒙诸部边境,长宁军北上驻守宜宾、宣化、绍熙府一线,防止南疆兵马东进。”
“岳云!”
“末将在!”
“本帅调拨你三千兵马为先锋,突袭洪雅。”
“本帅所忧虑者,乃是西山野川诸部东进袭扰,若是其与南疆合兵,将是天大的麻烦。本帅已经遣兵增援雅州西的碉门寨,不过西川诸部势力雄厚,他们动兵未必拦得住,所以本帅需要你驻守洪雅。”
“若两相用兵,本帅会以雅州之地拖住西川部众,你便是最后一道防线,而本帅会亲自率兵攻打嘉定。”
“在本帅将蛮兵赶回大渡河之南前,你便是战死,洪雅也不能有失。”
“末将领命,定死守洪雅,不让西川兵马东进。”
“其余各部将校,立即整兵,三日后拔营南下。”
“不错、不错,张浚此事办的漂亮。”勤政殿中,看着从蜀地送来的密报,赵构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成都三贾果然不凡,三家的粮米、银钱竟然足够这一次蜀地用兵之军资,甚至还有富裕,如此一来,朝廷的压力将会大减。
“王元,现在那些蕃人货物的事情,怎么样了?”
之前赵构与钱谷定计之后,过了几日,正值五月端午正日,皇后下懿旨宴请临安五品以上命妇。
席宴之上,自然是热闹非凡,而韩诚的夫人吴氏,也就是皇后的族妹,为皇后献上礼物。
其礼物乃是一拳头大的尚好玛瑙雕制而成的佛像,这样的品相,最少也要数万两银子,还不一定能采买的到。
然而,让众人惊讶的是,皇后对此并不喜好,反而对众命妇说到,“此蕃邦之物,本宫听闻,也只有那些蕃人、鬼奴之女子、妇人方才会佩戴,这等蕃邦所喜好的低贱物事,哪怕万金也是卑下,诸命妇乃是大宋贵人,若是效仿蕃人,岂不是自取其辱、自命低贱么?”
吴氏脸色难看的直接将礼物收了回去。
宴席结束之后,很快韩府便是有消息传来。
据说吴氏返家之后,直接跟韩诚大闹了一场,拿此低贱之物诓骗她,还让她在皇后、诸命妇面前丢了颜面。
再之后,又传出韩诚气怒之下,直接将这蕃物砸了,还唤来奉上此物的小官儿狠骂了一通。
此事一出,临安地界内,众人对于这些蕃物的追捧热情顷刻间低到谷底。没办法,以前无妨,可现在你出去其他府上串个门子,若是佩戴这等蕃物,岂不是惹得其他人嗤笑?
之前不懂也就罢了,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