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临安的皇宫与其他朝代的皇宫,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其朝向是做南朝北的。
另外,这座皇宫也不是之前朝代的中轴线布局,甚至,传统的左祖右社格局都不一样。
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却又将南门,设为了正门,也就是之前提到过的丽正门。
大臣上朝是从北而来,先饶过整个皇宫到南门丽正门,然后从后边儿进入皇宫,也就是传说中的倒骑龙,够古怪吧?
再加上御街和朝天门却是在北边儿,反正怎么看都别扭(作者吐槽。)
三省六部衙门都在北门和宁门之外,可想要入宫陛见,却需要绕到皇宫南边的丽正门入宫,着实累了抬轿子的小厮。
但是这跟赵构有关系吗?他毫不在意。
想当初,蜀地的宫城可是比这差得远了,不管是规模还是完善程度,都是天差地别,更何况旁边儿还挨着西湖,简直是人间圣地。
皇帝、皇后众妃子出游,自然不是简单的一艘船划过去。
提前好几天,三千皇城司、五千禁军兵马便开始梳理整个后山以及西湖周边,赵构等人可能会去的地方,方圆十里之内,有多少鸟雀是公是母都要分清楚。
出行的当天,在赵构等人乘坐的船舫周围,先是有十艘小船,其上有侍女、内侍随行,不断将各种果子、时令蔬鲜、酒水、茶点送过来,当然也有身形魁梧的内侍、嬷嬷充当近卫。
向外围,水门通往西湖的这一段河道,两岸已经被锦布遮掩,锦布之后是禁卫、皇城司的兵丁。
这些围裹和保护,一直延续到整个西湖周围,动用的兵马超过万人。
王元带着皇城司的亲信、禁卫统领也带着一从亲信,乘着小船远远的护驾,唯恐哪儿出了疏漏。
船舫之上,赵构携众女尽皆在甲板之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以及四处盛景,他也心中欢喜,尽管皇宫中有小文小武,还有小魏小吴,可是哪儿比得上这自然风光。
赵构枕在潘贤妃的身子上,一旁的吴婕妤将切成方丁的时令果蔬投喂到赵构口中,其余众女或坐、或卧尽皆欢喜,很显然,在宫中闷久了,出来心情极为舒爽。
“这良辰美景,哪位爱妃给孤唱一曲?”
众女嬉笑,永嘉郡夫人张氏起身,“臣妾给陛下唱一曲。”
不错,这就是前边儿提到的那个会唱的。
刘婉容自然不甘示弱,一袭红纱微动,“臣妾为陛下起舞。”
“好好好。”
永嘉郡夫人让人取了一支琵琶,而后弹奏,清丽的声音也伴着徐徐春风响起,“长安有狭斜行、青槐金陵陌、丹毂贵游士、方骖万科巨、炫服千金子、咸阳不足称、临淄孰能拟……”
一旁的刘婉容也身披红霞缓缓舞动。
当曲子响起,赵构身形陡然一震,他缓缓闭上眸子……
这曲子、他听过,当年自家父皇摆宴,也时常吟唱这首曲子。现在他又一次听到了,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
脑海中记忆翻滚,当年的一幕幕再度浮现,两行清泪,缓缓从他眼角落下来。
等赵构睁开眸子的时候,舞乐之声早已经停止,除了被他倚着的潘贤妃神色惶恐的扶着她,其余众女包括吴皇后都已经拜到在她的身前,至于刚才唱曲的永嘉郡夫人与刘婉容二人,更是满脸煞白,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首曲子直接给皇帝唱哭了……
顺手从潘贤妃的手中取过锦帕,随手擦了擦,并笑道,“怎么了?如何不唱了?”
“臣妾该死,请陛下恕罪。”永嘉郡夫人惶恐开口。
“哪儿有什么罪责,只不过是听着你的曲子,孤想及当年大汉之雄伟,孤继承祖宗之志,如今却是只能偏安东南,因此心怀有感罢了。”
“皇后,永嘉郡夫人的曲子孤很喜欢。”
皇后放下心来,这才起身,“陛下,虽后宫不干政,可今日臣妾冒着触怒陛下也要说上两句。”
“臣妾虽不知外事,可是也知晓,自靖康之后,天地倾覆,若非陛下力挽狂澜,祖宗基业早已经崩殂,如今陛下定鼎临安,让百姓安康,其他人怎么想、怎么看,臣妾不知道,可是在臣妾心中,陛下便是臣妾的英雄。”
虽然知道这些话并不一定都是真的,但是,当一个女人如此崇拜的看着自己的时候,还是让赵构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仰头大笑,将皇后揽入怀中,“好,那孤便做皇后的英雄,做你们的英雄。”
“永嘉郡夫人,这曲子很好,回去多多习练,孤改日再让你唱来。阿贵,拟旨,晋封永嘉郡夫人为才人!刘婉容赏千金。”
“谢陛下!”
赵构起身,望着绚丽春光,“诸位爱妃,我们莫要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才是。”
红霞漫展,将整个船舫都遮掩起来,古有人王帝辛酒池之肉林、今有天子赵构游湖观美人,也不知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