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没有十步远,就听到一声奶里奶气的熊吼声。
“娇娘你听,是猫熊!”
早在离家之前,林羽就想着要和偷吃他家铁器的猫熊好生谈谈。
如今得闲,正好拉着媳妇,一起去观赏国宝。
陈娇娘见他感兴趣的是猫熊,特意拉自己来竹林深处,不是把刚才点到为止的事,再深入交流一下。
而是想和猫熊谈谈,小脸白了又红。
啊啊啊……她平时和相公在一起,不正经的时候太多。
相公正经起来,她还有些不太适应。
“娇娘你累了吗,怎么看上去脸有些红,声音有些喘?”
“我……有些害怕。”
陈娇娘随便找了个借口。
实际上在东湖湾,她还曾砍竹笋喂过猫熊,哪里会怕。
倒是林羽想当然了,认为她的害怕很正常,张开双臂得意的说。
“那你往我怀里靠靠,我保护你。”
其实头一次近距离接触野生猫熊的林羽也怕。
但在媳妇面前,再怂也得支棱起来。
“呜吼!”
林羽一把抱住陈娇娘,就势蹲了下去,可惜没完全蹲下去,被卡住了。
陈娇娘哭笑不得地低头,看着靠进她胸膛的林羽,忽然明白过来。
“相公,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谁害怕了?我只是……”
“呜吼!”
林羽干脆把头埋了起来。
惹得陈娇娘笑得花枝乱颤。
啊,好丢脸。
他又把脸往深处埋了埋,害不害怕倒是次要,有家里这个避风港是真的香。
野生猫熊对他的吸引力都变小了许多。
这边夫妻俩打打闹闹。
那边陈光儿搬完小方块,累得直不起腰。
“姐夫和姐姐跑哪里去了?听声音好像没走远。”
在追上去和休息下,陈光儿果然选择了后者。
休息一会儿,他走回房间,提笔想要接着抄书。
可是敲了一整天的泥团,手臂酸软抬不起来,只滴了一滴墨点在纸上,让他心疼不已。
“完了,浪费了一张宣纸,前两天抄完的那本书相当于白抄了。”
他得找机会和姐夫商量商量。
要不玩泥巴这事,他就不参与了?
否则他就没办法保质保量地给绵远书局交付任务了。
……
绵远书局。
刚刚睡醒的老掌柜,坐在门口的摇椅上,遥望余晖。
再扭头反观堂内活泼的少年郎们,像往常一样发出感慨。
“年轻就是好,不像我这个糟老头子,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夕阳。”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清朗的笑声,从一辆外表简单但内里华贵,标贴着“宋”字的马车上,徐徐传出。
“长寿叔,三年不见,您老好像比我上次见面时,身体更加硬朗,声音更加浑厚了。”
车帘挑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身材修长、眉目如画的英俊青年自马车上走下来。
青年一经出现,顿时吸引了过路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注目,连书局里的一些学生都忍不住看直了眼。
“徽之公子,哪阵风把你吹……哦,对了,你定是来旌阳参加四月四,长乐郡主召开的诗会的。”
长乐郡主作为大公主唯一的女儿,虽然有过一任亡夫,但是由于身份显赫,且深受陛下看重。
想要当郡马的权贵子弟,整个大常没有一千,也有一百。
但宋家公子宋徽之,却是在陛下还未成事前,便被长乐郡主才名所吸引,一见钟情。
可惜当时长乐郡主已许配人家,宋徽之只能发乎情止乎礼,遥遥欣赏。
还有人闲着发慌,看热闹不嫌事大,曾给宋徽之写过诗。
自古才子配佳人,唯怜宋郎独痴情。
后来长乐郡主丈夫阵亡,宋徽之不顾家中反对,从京城追到蜀地。
若非他的父亲以没有功名何以成家为理由,执意请了大儒执教,将其摁在蓉城锦江书院学习。
只怕日日跟在长乐郡主身后,献诗作词,沦为宋家的笑柄。
“徽之公子,你来旌阳,可曾向杜大儒请过假了?”
“自然是请示过的,杜老也让我趁机见识一下蜀地才子的风采。”
宋徽之说得那是一脸傲然,哪里是想见识别人的风采,完全想要独领风骚。
不怪他傲,而是有这样的资格。
宋家祖上可是出过六任丞相,宋家人皆是才华横溢。
宋微之的父亲,也是现任的宋家家主,在陛下打天下时,更是担任军师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