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长声的哭法,让林羽回想起了擅长撒泼打滚的陈方菊。
与陈方菊不同的是,剩下的这些人,嘴里哭着喊着求他放过,眼神如刀似剑的,满脸写着:老子不服!
连装乖都装不好,还是当他眼瞎人傻?
“老爷,要不从田里绕过去?”
林乘风的提议不错,但躲得过今日躲不过明日。
能在别人家了结的事,他可不想再引到自家去解决。
“我下去和他们谈谈吧。”
有些事,是该做个彻底的了断。
林羽招呼着林大力一起下了马车,旁边跟着骑马的江家护卫,下马在前方开道。
这种要掐架的架势,把满脸不服的林宗伯林宗仲吓得脸色惨白,紧紧地护住身边的子女。
生怕林羽再对他们的孩子下手。
如此小人之心,把林羽给气笑了。
为免被这家人讹上,干脆停在了十步开外。
“林羽,你害得我爹和我三弟被关进县衙大牢里,还害得我家要赔你银子……”
“更正一下你的说法,不是我害的,是他们自找的。”
林羽当着村口看热闹的村民们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
“谁不信可以去城里打听一下,或者林宗伯你们去县衙查下档案,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想赖在他身上,然后让他负担起这一家人的未来?
门儿也没有!
林羽可不接受这种道德绑架,他没有祸及亲友,让剩下的这一大家子走投无路去寻死,那是他有好生之德。
林宗伯和林宗仲对视一眼,心中震惊不已,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这怎么和报信的人说得不一样呢?
“对了,林宗伯林宗仲,县衙如今忙着查你们三弟牵涉的科举案,还没来查抄你爹的家产。”
“我要是你们的话,马上分家,把房子水田卖了去别的地方生活去,否则等县衙的人来了,你们家剩下一个铜板,都要归我。”
林羽是有好生之德,但并不妨碍他痛打落水狗。
如今整个石林村上下一心,唯有这家是颗老鼠屎。
不趁这个机会踢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难道要留在村口败坏全村形象吗?
林宗伯与林宗仲听说县衙要抄家,一下子慌了神。
他们见林羽根本没有高抬贵手的想法,一个骨碌爬起来,同媳妇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怎么办?要信林羽的话吗?”
林宗伯虽然作为老大,但他不是在替全家服徭役,就是在服徭役的路上。
家里的大事小情,他根本拿不了主意,更何况卖房卖田这样的大事。
作为老二但在家里同样不受重视林宗仲,早就想分家了。
眼下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与媳妇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拍板。
“他说了不信可以去县衙查,县衙记录的事还能有假?看来咱爹和咱弟是真的回不来了。”
全家一阵沉默。
娘死了,爹下了大狱。
全家最有出息的三弟犯了大事,可能回都回不来了,十多年省吃俭用供养三弟读书的钱,也打了水漂。
想到这里,还是两个早就心生不满的儿媳妇一拍大腿,拍板定论。
“卖房卖田,先去你们干活的附近租个落脚的地方,咱们从今往后,过自家的日子。”
主意好拿。
可谁都有故土难离的情结。
卖房卖地还分了家,往后就无法再回石林村了。
林宗仲不太乐意,对着林宗伯建议。
“要不只卖爹名下的两亩田和房子,咱们去荒山圈块地方盖个茅草屋,先渡过眼下的难关,过后再看情况去哪里落脚?”
围观的村民里,突然有人朝他们啐了一口痰。
“谁愿意买你们家的房和田?”
“林西峰在石林村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居然为了讨好吴家人,想断全村的财路。”
“你们家的房子和田地,活该被县衙抵给林羽当赔偿!”
一石惊起千层浪。
其他村民,性情直爽的,也跟着朝一家人啐了一口。
脾气好的不肯与人交恶的,看着这家人的眼神,也是十分不善。
在这种氛围里,林宗仲三岁的儿子,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扯着他娘的袖子,往村外走。
“娘,去外婆家,我要去外婆家!”
“奶奶打我,爷爷骂我,我不喜欢石林村,我喜欢外婆家!”
林宗仲的媳妇,想到嫁进石林村没享过福,整天伺候公婆不说,孩子还不受待见。
家里好吃好喝的全给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