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坐啊!”安之看她还傻呆呆的站着,忙唤道。
凌桑这才回过神来,在安之的安排之下在那位公子面前坐定。
安之指着面前的公子介绍道:“这位是我挚友,梁佑”他又对着凌桑道:“这位便是那日照图的绘制者,凌桑姑娘。”
梁姓?京城好像没有大官是此姓,凌桑垂眸应了一声:“见过梁公子。”
安之看凌桑垂眸局促,试图让这尴尬的气氛活络起来,他哈哈笑说道:“凌桑,你是不知道,我对着你绘制的日照图,整整研究了一个月,总算学会如何看日辨时了,你画的实在是太妙了。”
凌桑抿唇微笑,然后歪着头看他,意思是:你最好是有好事,才出卖我。
只是嘴里却诺诺道:“承蒙安公子抬爱,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安之看凌桑白了他一眼,明白此前答应她不告诉其他人。只是,这事不能怪他,真的是不注意从被梁佑看了去罢了。
他看了一眼梁佑,又不好明说这些,眼神安抚,定是一桩好事,莫生气。
“听安兄道,凌姑娘,不但会看日辨时,还可以观月辨时,不知今日,凌某可有幸一听。”
凌桑看着梁佑,眼前的人,声音温朗,气虚平浮,说话时不紧不慢。她不傻,看着眼前的人这一身装扮,就知道眼前的人,非富即贵。
瞧着安之的眼神,应该不是一件坏事,她装着温顺卑微的样子道:“梁公子既是安公子的朋友,就是小女子的朋友,小女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之面子有了,笑了笑道,“那我去让人拿笔墨纸砚过来。”说着起身,匆匆离开了雅间。
雅间内只剩下了她二人,凌桑依旧低着眉,她看着梁佑的双手都覆在氅衣之下,她想着,眼前的人是生了什么病,居然比她还怕冷。
“凌姑娘,这观日辨时,师从何处。”
师从她高中地理老师,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凌桑对于南晋不是很了解,但是中国古代那些观日辨时,夜观星宿,仆算凶吉,都是一些术士所为,有能耐还能成为国师那样的人物。她懂的不多,还不敢走这条出名之路,“一位不知名的术士罢了。”凌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梁佑也不逼问,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低眉细语,处处防范,他出声道:“凌姑娘,不必拘谨”。
凌桑抬眸看着梁佑,眼神里透着一丝探究,“不敢,不知道安公子有没有告知公子,小女子其实是右千牛卫上将军府上的奴婢。”
她现在结交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想知道,这些人对于一个卑微的奴婢,还是南晋质子的奴婢是什么态度,是否需要防范。
梁佑看着凌桑,嘴里自称着奴婢,但这质问的眼神,哪像一个作为奴婢的样子,他嘴角浅笑道:“我知道。”
凌桑又问道:“那梁公子不怕吗?”
“为何怕”
“我是南晋质子身边的婢女。”
“那又如何。”
凌桑神色轻松的向后一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不愧是安之那个傻呆子的朋友,躬身行礼道:“那奴婢日后便越礼了。”
梁佑笑道:“如此甚好。”
安之打开雅间房门,瞧着凌桑大咧咧的坐在“梁佑”的面前吃糕点。“梁佑”还贴心的递上了茶水。
安之想着,他现在要不要告诉凌桑,“梁佑”的真实身份。
安之决定,算了,还是不告诉吧!
三人移位去了一旁的桌案旁,凌桑这才注意,梁佑的个子很高,黑色氅衣之下,穿的是月青色竹纹袍衫,腰间挂了一块月白色玉佩,是什么图案看不清。
他身段真的很好,上身挺直,步伐平稳有力。既有文人风采,又有王者贵气。
凌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梁佑”的名字是假的。
但哪有怎样,不公布真的身份,她还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
安之已经十分积极的在一旁研墨了,凌桑走过去,执着毛笔,悠悠的沾墨,抬手间,停驻在纸张的上方,继而抬眸看着梁佑,笑问道:“梁公子,我那日照图卖给安公子一两银子,这月照图,公子准备给予多少。”
这挣钱的机会,她可不会错过。
安之忙活道:“你说多少,我给,你快些画出来。”
凌桑没有动,只是悠悠的看着梁佑,她倒是想试探一下,这位梁公子到底有多大的忍耐度。
梁佑并没有恼怒,而是问道:“姑娘开个价便是。”
“小女也不多要,五两银子可否。”
梁佑点头应是,只是他很少出门,身上也并未带银子。
安之知道梁佑身上没带银两,就开始摘自己腰间的荷包,却是被梁佑阻止了下来,梁佑对着前方喊了一声:“穗禾”。
不一会,凌桑就看到一位身穿浅绿色襦裙的女子,从左侧雅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