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七,钦天监算出明天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承德公主的大婚便定在这一日。
原本初三就要从上京出发去赣州的,但是崇亲王府出了这档子事儿,承德公主也体谅苏家和慕初妍都没有那个心情,所以去求了皇帝,大婚就在上京苏府旧址举行。
反正大婚过后还要进宫谢恩,赣州路途遥远,也难得在路上舟车劳顿。
苏家人早就想来上京看慕初妍了,也是奈何公主与慕瑾瑜大婚在即不敢妄动。
后皇帝下旨说婚礼在上京苏府旧址举行,苏家人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上京,苏家的一应喜堂布置,慕初妍早已安排妥当。
按着祖宗规矩,即将成亲的男女,在成婚头一日是不可以见面的,思念成疾的承德公主与慕瑾瑜只能隔着一堵宫墙互诉衷肠。
宫中守卫都知道苏画师即将成为皇家最受宠的十七公主的驸马爷,对于他这个举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当苏瑾瑜搬出竹梯时,巡逻的侍卫们还是吓了一跳,他们拦着苏瑾瑜:“苏画师,您这是做什么啊?您……您可别坏了规矩,让小的们难做啊!”
“我自然不让你们难做。”苏瑾瑜从腰带上解下荷包,扔给侍卫们:“你们帮我带句话给公主。”
听了他的耳语,侍卫们恍然大悟,未来驸马爷这一招真是高啊!
月朗星疏,晚风寒凉,慕瑾瑜站在墙头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承德公主,嘴角咧开了一个笑容,抿了抿嘴道:“十七,明日大婚你不要紧张,出宫门前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在外面肯定要很晚才能进新房,你别饿肚子。”
他现在也终于肯叫她十七了。
“我知道的。”她的声音里透露出甜蜜:“倒是你,明日来接我的时候,一定要先吃东西,陪宾客的时候肯定会喝很多酒,不能空着腹,喝不下去就不要喝了,谁若是敢逼你,你就说承德公主说了,谁敢劝酒,我就要他们好看。”
“噗嗤~”
说到此处,他们两人都笑出了声,承德又道:“好了,该你背过身了。”
慕瑾瑜听话的转过身,看着整齐的宫墙道:“好了。”
月光倾泻而下,给少年镶嵌上了层层光晕,干净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间产生了幻觉,就算看不见他的脸,承德也能透过他乌黑柔软的发髻,想象出他精致的五官和似笑的容颜。
这一刻,仿佛定格住了时光。
许久没有听到声音,慕瑾瑜担心的想要回头。
“别转过来。”承德大喊了一声:“我母妃说,新郎官和新娘在大婚前是不可以见面的,否则不吉利,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和美,我希望和你长长久久的,所以……你别回头。”
“好,我不回头。”
慕瑾瑜很想告诉她,就算回了头,他也会一生一世对她好,可他并不是性格外放的男子,有些事情,他愿意做给自己心爱的人看,而不是放在嘴边说。
而且他想表达的感情,用语言来说太过浅薄,可能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告诉她,他爱她,远比她知道的要多得多。
第二日一黑早,梳头的宫女就入了纯皇贵妃的宫殿,今日的承德公主,当得起皇城绝色这四字。
她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轻轻地摇摆,碰到少女娇嫩的脸颊,似不忍碰触又快速的移开。
不是平日淡扫蛾眉的模样,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眼角贴了金色的花钿,平日的艳丽娇美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
慕初妍被接入宫时,入内殿视线便落到了撑得公主大红的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落在承德的脚边,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流光溢彩的嫁衣,上面的孔雀羽毛仿若是最高超的画师在所精致描绘的一样,每一根都是鲜艳的色泽。
折射在上面的光线,给它们耀出不同的光线,像是披了一件宝石拉丝缝制的衣裳,让人丝毫移不开视线。
镶嵌了一百零八颗东海明珠的喜冠亦像是闪着微光,华丽雍容,如同明月升起在墨云之上,更衬得她面容的俏丽美貌。
皇后的风冠都只能镶九十九珠,承德竟然有一百零八颗之多,足以见得,皇帝对她真的是盛宠,甚至对这个女儿,他比对后宫所有的女人还要溺爱。
毕竟,后宫的女人太多,而承欢在他膝下,又讨得他欢心的女儿却只有一个。
“妍丫头不会怪本宫吧!”孙贵妃和纯皇贵妃携手走过来:“当初你与本宫在赣州孙府第一次见面,你送本宫的孔雀东南飞擢衣,我借花献佛的送给了十七做嫁衣,如今看来真是合适得很。”
“怎么会呢?”慕初妍微微一笑:“只是贵妃娘娘怕是算准了妍儿养在赣州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