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亲王府王妃住处的飞流阁里——
太妃抬头看着刻着“飞流阁”三个大字的牌匾,恨不能将那三个字挫骨扬灰,大卸八块,方能泄她心头之恨。
她堂堂苗疆圣女,应该是这世上顶顶尊贵的女子,如果不是为了封景轩,她也不会失去处子之身,从而失去了继承苗疆大统的资格。
可为什么?她放弃了一切换来的,是孙飞流这个女人的鸠占鹊巢?她该死……是她该死。
如今她的儿媳妇像极了当初的她,也一样的该死。
翠微和翠霞跪在大厅中央,一屋子的下人噤若寒蝉。
“你们倒是说说看……”太妃挑眉:“这四大掌柜前来王府结账的日子,你们的王妃跑到哪里去了?”
“回太妃……”翠微抿着唇道:“王妃只说要出门,并未与奴婢们交代要去哪里。”
“啪~”
她刚回答完,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知春狠狠道:“大胆奴才,太妃问你话了吗?”
翠微被她一巴掌扇得歪坐在地上,翠霞赶忙扶着她:“姐姐!”
方才明明是太妃自己问的王妃去哪里了,现在又怪她回答了,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来回答。”
太妃细长白皙的手指指着翠霞,原就被吓得不轻的翠霞双目充满了雾气,咬着下嘴唇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奴婢……王妃……我……”
知春再次高高的扬起手掌:“太妃问你话呢!吞吞吐吐的,该打。”
“太妃!四大掌柜来了。”
永娘站在门外,闷闷的咳嗽了几声,为了避免翠霞挨打,她急忙来通知。
知春收回手,转头看着太妃,太妃急忙起身道:“随我去花厅。”
“怎么办?”翠霞拉着翠微走到永娘面前:“王妃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别胡说。”翠微捂着脸:“王妃的计划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没有透露给任何人,暗卫也是竹鸾亲自训练出来的,绝对不会有意外。”
“嗯……”永娘点头:“我相信王妃有自己的打算,咳咳咳……翠微你脸上受了伤,还是随我下去敷点药吧!”
“滴答、滴答、滴答……”
冰凉的液体带着腥臭的味道滴在脸上,身体的感官在一点点恢复,亮光中,沈安阳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哪里?”
开口即是嘶哑的嗓音,他浑身无力的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好像在一口干枯的井底,头顶上方的天地都被大树遮盖了,除了枯木,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是崇亲王府。”
慕初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浑身的狠戾与冷漠让人望而生畏。
“你你你你……”沈安阳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指着她尖锐的声音道:“怎么会是你?”
“为何不能是我?”慕初妍冷笑:“连怎么救你出法场的办法都是我告诉沈太傅的,我于你是救命之恩,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
“狗屁!”
沈安阳一个猛烈的甩手,从大石头上滚到了地上,他想站起来,可是浑身无力,根本使不上劲:“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总算是问到正题了。”女人手指卷着发梢:“你对轻琴所做的一切,现在我对你都做一遍,不过份吧?”
她在问他,但眼中的冷笑却丝毫不减,沈安阳拼命摇头,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出去,边爬边虚弱地喊道:“救……救命……救命。”
“唰唰唰!”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多了几道剑痕,鲜血顺着地面渗进地底,刘二飞手持长剑,站在他的面前:“这几刀的位置和力道,是不是跟你在太子府杀的那个丫鬟一样呢?”
“你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啊——”
一道惊雷伴随着男子的尖叫划破长隆,大雨倾盆而下,枯井之上,荒无人烟,这里是崇亲王府最废弃的地方,十几年来都无人光顾,所以慕初妍才这么放心的把沈安阳关在这里。
“王妃。”轻画轻声提醒道:“时间到了。”
慕初妍对刘二飞道:“别让他死透了,给他留口气儿,我说过……我要让他深深的体会到,切肤之痛。”
大雨从井口倒了下来,刘二飞提着沈安阳扔到石块上,疼得他哇哇直叫。
他从怀里拿出上好的金疮药,粗暴的撒在疼得昏死过去的沈安阳身上:“王妃说得对,你该不能死,就这么死太便宜你了,等你亲眼看着你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才算是你的报应。”
在刘二飞看来,沈家所有的人,也抵不上他妹妹的一条命重要,可沈安阳这个畜生,他杀了轻琴,毁了他对未来的期待。
要人死多容易啊!一抹脖子的事,可他偏要让他活着,慢慢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