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继续,因着慕初妍拿了头彩,众女都有些不甘心,一定要和她比个高低。
这种事情男人是不热衷的,也只有场上几个女人性质高昂,说到底不过是给男人们的宴会带来点乐趣罢了。
“啪”一声,花球又跌落在慕初妍的手上,她还没来得及丢给下一个人,鼓声又停止了。
她目光有些慵懒的望向击鼓人,那妇人被看得一阵心虚,慢慢的挪开了眼神。
“请以愁绪为题,提诗一首。”
今夜这出题人像是与慕初妍过不去似的,总是出一些不适合她的题,这女子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这么有深意的题记,不知她是否可以做出?
不过能写出《出塞》这样惊艳的七绝诗,众人已是不敢小觑。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首诗,以女子的口吻抒写爱情,在悲伤、痛苦之中,寓有灼热的渴望和坚忍的执着精神,感情境界深微绵邈,极为丰富。
她的诗中并没有提到愁绪,但是愁之一字却贯穿了首尾,乃是最高境界。
封玄奕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他都不知道妍儿爱自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因为皇上的阻拦,她一定偷偷的难过了好久吧!
如果此刻慕初妍知道了封玄奕的想法,一定会说一句:“误会,都是误会。”
这首诗是李商隐写的,和她没有关系啊!
“我看慕七娘子不应该是大堰第一贵女,应该是第一才女才对吧!”封北野眼中的欣赏之色溢于言表,如此坦荡倒不叫人生厌。
“八皇子谬赞了。”慕初妍低头笑了笑:“不过是看的书多了,熟能生巧罢了。”
那几个想看她出丑的女子面面相觑,那慕初妍果真是文采出众,博览群书。
如此美貌佳人还有这样的才学,也难怪了她会比在座的女子都要耀眼。
“不知二位姑娘还想听妍儿念什么诗呢?”慕初妍神色一转,看向两个咬牙切齿的女子道:“怀乡、断肠、柔情、以明月、以山河,妍儿都可以,只是不要再让那击鼓手到我这就停了,别的夫人娘子们想要参与都没了法子,这样不大好。”
那两名女子强颜欢笑的回道:“七娘子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听不懂便算了。”她柔柔一笑:“长安是人杰地灵之地,妍儿就不出这个风头了。”
察出她语气中的疲累,封玄奕起身道:“八皇子,我们家妍儿还有伤在身,天色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了。”
他们一行人走后,宴会也就散了,那两名女子得罪了慕初妍不要紧,但是她身后的八皇子和小王爷都不是好惹的主,回去以后下场不会多好。
至于那个鼓手,被八皇子打出去的人,在长安是不会有安身之地的。
“爷!”
黑暗中,一道身影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跪在八皇子脚边:“要不要属下跟着他们。”
“不必……”封北野闭着双眼坐在高台上:“我这位玄奕堂哥可不是表面上的酒囊饭袋,他身边若是没有高手保护,恐怕早就遭了继王妃的毒手,你们跟踪过去只会坏事。”
“那我们该做什么?”黑衣男子不解道:“您特意为了慕七娘子铺路,只是为了拉近和他们的关系吗?”
“自然不是!”封北野眯起眼睛看向上京的方向:“把封玄奕和慕初妍在长安与我相谈甚欢的消息传过去,这上京的天,是时候变一变了。”
他韬光养晦十年,醉生梦死十年,为的就是一个契机,慕初妍的出现,让他看到了这个契机的入口。
他对慕初妍是有好感,但是这微不足道的好感和天下比起来,显得那么的不重要。
既然封玄奕喜欢她,便成全了他俩又如何?
待他登基称帝之时,他也不介意后宫里多一位死了丈夫的妃子。
华灯印耀在整个太子府,封北战满面怒色,手边的信鸽传来讯息,说慕初妍和慕家已经断绝了关系,慕康德之前答应把女儿送进太子府的事,只怕是难成了。
沈夕云端着燕窝进来,封北战立刻拿了字条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殿下在为何事烦忧?”她的目光略过那一团灰烬,柔顺的捏上男人的双肩:“不妨说出来,妾身也为殿下分忧。”
这个女人太聪明,有时聪明得让他害怕,随便说个理由定叫她起疑,封北战叹了口气道:“父皇今日在朝中说了桐城之地的洪涝灾情,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个可以拿出最好的解决方法,本宫想接下这差事,但是赈灾之事艰辛,本宫一时也没有头绪。”
天灾在历朝历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洪涝旱灾更是从古至今都没有完全根治的方法。
这次桐城之地的灾情尤为严重,连带着它周边的好几个城镇都被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