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金花如雨点儿抛向醉香阁的花船,还有之前支持别家青楼的贵胄乡绅,全都一窝蜂的涌向醉香阁的花船前。
那些挤不过来的人纷纷让下人们带着花篮抢着过去献花,只为博船上三位美人一笑。
在船中做着准备的青青对此毫不知情,她只听到外面巨大的呼声,还以为是众人在为了她的即将出场而雀跃。
今晚她就要让七爷见识见识,谁才是这江南城里的第一花魁,谁才值得他娶进家门。
“青青、青青不好了。”百花楼的姑娘全都从船外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说着刚才那惊鸿一舞。
“停停停……”青青挥手让她们停止聒噪,指着一个粉衣女子道:“金玲,你来说。”
“你刚才听到外面的歌声了吗?”金玲问道:“方才外面因为一一支歌舞,都乱了套了。”
“我只隐约听到了歌声。”青青回答道:“不过是词写得文雅些罢了,我表演的歌舞又不会比她们差,你们紧张什么?”
“不是。”金玲急切地说道:“我刚才去打听了,《惊鸿舞》的词曲和编舞都是七爷,你只听到歌声和乐声,没有看到玉娆跳的惊鸿舞,我从未见过有人跳舞可以这么好看,真真是如词中所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你们听……”有姑娘竖起耳朵将听到的说出来:“醉香阁还有一个压轴的节目。”
“《惊鸿舞》已经如此惊艳了,还不是她们的杀手锏吗?”金玲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青青,这次和你抢头魁的人,恐怕不是玉娆。”
百花楼的姑娘向来看不起醉香阁那群老女人,现在却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不得不让青青警觉,她急忙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隆隆隆!
那大鼓的声音由缓至急、由细到粗,骤雨一般呼啸而来,响彻云霄的鼓点带着慷慨激昂的气势,令闻者振奋,情绪热烈的回应着。
从船舱里慢慢升起一面大鼓,大鼓的中心站立着一个身姿修长的少女。
美人舞如莲花旋,她一身金色舞衣,头戴五彩玉冠,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金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
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扭动。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
手上的金钏金铃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
当鼓声急骤如雷声落下,她突然抬起头来,亮出了那会说话的的水眸,亮晶晶的如漫天的繁星都嵌了进去。
她用她英挺的剑眉,锐利的妙目,有力的手指,轻柔的腰肢;用她髻上的花冠,腰间的流苏;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旋风般疾转。
这才是慕初妍今晚的杀手锏,在唐朝时深受杨贵妃和唐玄宗李隆基喜爱,起源于西域的《胡旋舞》。
慕初妍来到这个架空的朝代也有些时日了,了解到这里的舞蹈以柔美缓慢为主,缺少节拍欢快,奔腾鲜明的新奇舞蹈。
于是把从歌剧院里看到过的《胡旋舞》改编了一下,做为今晚的夺冠之作。
月圆果然不负众望,她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
看了她的舞蹈,慕初妍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弦歌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她转得飞快,快到已经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脸,她完全合着鼓点的快慢在享受着舞蹈。
“啪啪啪啪啪……”
舞还没有跳完,所及之处已经掌声雷动,这一舞倾天下,人间再无物类可比。
“天哪!快看,她的裙子……”
在那永无止境的旋转中,她金色的裙子旋成了一顿盛开的金莲,更奇特的是,那裙子竟有两层。
她双手交叉捏住腰间的布料缓缓向上,金色的裙子像是和身体分开了一般,也慢慢的飞到了头顶。
鼓声越来越快,她向上的手突然往下一盖,金色裙摆又回归到了她身上,鼓声戛然而止,她旋转着匍匐在地,裙摆铺成圆形,身上的每一寸都停止了舞动。
太后娘娘看入了迷,见舞者突然不动了,焦急的张望着:“怎么回事?她怎么不动了?是跳完了吗?”
太后娘娘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话,慕初妍点点头:“回太后娘娘,这是臣女编排的《胡旋舞》上半节,因为时间太赶,下半节还来不及编排,所以只能到这里结束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孙贵妃也意犹未尽的道:“如果能赶在皇上和太后还在江南时编完就好了。”
船上的月圆抬起头,月光柔和的撒向她的面容,面纱已经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她倾国倾城的容颜暴露在众人眼前。
有人为了近距离观看,失误落了水,惹得旁人哈哈大笑,月圆也失笑,她这一笑醉人,河中不断有“噗通”声传来。
“醉香阁在哪里找了这么一个尤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