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不管你心中有什么仇怨,我绝不许你对我的贵客无礼!”
蒙人武士转而怒气冲冲地看向了登利王公。
登利王公接着说道:“现在!把刀给我收了!给我滚出去!你再敢无礼,我向长生天发誓,一定会将你的肠子从你肚子里拉出来,喂给草原上的野狼!”
当然,这些刘永铭是听不懂的。
蒙人武士并不是怕死,只是发觉自己的确对王公太过于无礼了。
他再如何与可汗亲近,他也只是个千户。
登利王公再如何被铁利可汗忌惮,他也是铁利可汗的亲兄弟!
想到这里蒙人武士手头的劲也松懈了下去。
登利王公见此,又向蒙人武士推了一把,蒙人武士又向后退了一步,直退到刚刚被他掀翻的桌子边上。
蒙人武士怒视了一
眼,哼了一声,将手里的弯刀收进了刀鞘之内。
他而后又说了一句刘永铭听不懂的狠话之后,向着帐外冲去。
水玲珑见蒙人武士离开了毡帐,这才回到刘永铭身边,将剑收回到插在地上的剑鞘里,得意地看着在场的众位贵族。
张元潮正想要说些什么,那位登利王公已缓缓得来到了刘永铭的身前。
他的眼神早已不像之前那般蔑视,而是用一种十分崇敬地眼神看着刘永铭。
只是刘永铭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细细品尝着羊肉。
登利王公将右手扶在自己的左肩上向着刘永铭躬了一躬。
他行的是游牧部落的礼。
刘永铭好似知觉了什么,此时才抬头看向了眼前的登利王公,但他还是没有站起来。
刘永铭对张元潮问道:“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张元潮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不站起来,是对对方的蔑视。
刘永铭自己汉国秦王,他可以蔑视皇帝、太后、太子以外的任何人,但张元潮可不行!
他不仅不是铁利部的人,而且他连传统游牧都不算是。
刘永铭会这般无礼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被对方识破,此时“攻守易形”了。
并且他还觉得没必要对眼前的人太过于礼貌,先把自己王爷的做派摆出来,不能给汉国丢脸,看看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再说。
那登利王公咕嘟地又说了一通话。
张元潮连忙对刘永铭说道:“登利王公在问您的身份。”
刘永铭心中狐疑起来,对方要是不知道自己身份,刚刚也不是那一副样子。
刘永铭笑了一声,说道:“如此说来,他还不知道本王是谁?”
“像是如此。六爷,事情还没开始谈,我便说您只是个汉国的大商贾,您看……
”
“不必,直接与他说爷我身份即可。他这副样子也不像是想要为难谁。爷我倒是想看看他这般恭敬的目的,也想知道他知晓爷的身份以后还能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张元潮见得刘永铭心意已决,想了一想之后,只得又用蒙话回给了登利王公。
登利王公一听张元潮的话,吓得连忙退了一步,嘴里又突兀了一句什么话,好像是在向张元潮确认些什么。
张元潮应了一句之后登利王公突然在大毡帐里大声地叫嚷了起来。
他这么一嚷,边上的蒙古士卒们没动,倒是那些贵族们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用各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刘永铭,一脸的不可置信。
在一阵错愕与惊讶之后,他们又相互之间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而之前那位汉人,见得众人都站了起来,他也不好不站起来。
只是他的想法与众贵族们好似不太一样。
登利王公在原地嚷嚷了个没完。
从外面走进来许多的游牧侍女与侍从。
那些男性佳人将篝火上的那只羊吃剩下的羊抬了下去,而后另一只外皮已经被烤得全熟的整全羊被抬了进来,又给架在了篝火之上。
游牧侍女们清理了一下刚刚被蒙人武士踏翻的桌子,又将登利王公原本的主人位向左边上移了一些。
而后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又摆上了一张新的桌子与坐位。
不同的是,蒙人贵族的桌子一定会用布给盖上。
一般的贵族用的是粗麻布,有些身份的人会用无毛毯布。
像登利王公这样的铁利最贵的贵族,则是用的多层厚丝绸来做桌布。
而且新摆来的这张桌子上用的丝绸与登利王公的那一张桌子是一样的。
可见一会儿要坐在这张桌子边上的人身份一定与登利王公一样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