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英的心里十分恐惧,他颤抖着双手说道:“六爷!奴才……奴才……奴才不能呀!侯右都是朝廷命官、皇上亲授、太子近臣,绝不能死在奴才的手上呀!”
“我又没让你去杀他,是让你去让他自裁,你怕个什么劲呀!”
卓英是真被吓到了,他身子颤抖着不敢再说些什么。
此时,曹岳拿着一份圣旨走了过来,说道:“六爷,您平日对待宫人都十分宽厚,今日如何这般恐吓于人?”
刘永铭哈哈笑道:“在这紫宸殿里闷太久了,若不寻点开心,本王非得在闷疯这里不可。”
卓英一愣,那恐惧的心渐渐地镇静了下来。
但很快恐惧变成了悲哀。
卓英差点都哭出来了:“六、六爷,您、您吓死奴才了。可开不得这样的玩笑。”
刘永铭笑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很好呀,难怪父皇这么信任你,把守殿之事都交给了你!”
曹岳笑道:“卓侍中,起来吧,没事没事!”
曹岳是一国首辅自然不会去扶卓英。
那卓英自己颤着双脚便站了起来。
曹岳把手中的圣旨向着一递,说道:“去吧,把这份圣旨传给侯右都。”
卓英担心地问道:“不会是让侯右都自裁的圣旨吧?那、那……”
曹岳笑道:“六爷会与你玩笑,本阁却不会。不是的,你放心。”
卓英幸幸地接过圣旨,他偷偷地看了刘永铭一眼之后,已明白了刘永铭是在生自己的气。
主要还是因为皇帝出行,卓英却没把消息透露给刘永铭,导致了刘永铭心里有气。
卓英此时刚要走,却没想到刘永铭一声又把他叫住了。
“等等!别着急,把这把剑也带去!”
卓英苦着脸说道:“六爷,您就别玩笑了!这剑……”
曹岳也有些糊涂,对刘永铭问道:“六爷,您这是……”
刘永铭叹了一声说道:“地方小吏,皆乡绅之举,亲属裙带,关系复杂,多有相避。地方司法吏治,法之不正,政之不通,皆在于此。官吏乡绅威福于县,驭权于里,其中之不堪,非是坐于朝中的曹相您所能料虑的。无雷霆手段则不足以震慑。侯右都虽有圣旨,却无所节。只有授之黄钺,方能便宜行事呀!”
曹岳点了点头,却说道:“但这剑好像是七爷的吧?”
刘永铭笑道:“谁的都无所谓,反正是从紫宸殿出去的!配合上这道圣旨,这才有所威仪!”
“依六爷所言!”
曹岳说完又对卓英说道:“卓侍中,你出去以后不必宣旨,直接把圣旨与宝剑交给侯右都即可。你告诉他,让他带几名大理寺信得过的心腹快些起程去洛阳!记住了,是马上起程,不必等钱粮到位,先行微服到洛阳府去看看情况。看明了情况也不必请示后再赈灾,让他自己全权做好安排,然后再上奏朝廷,说明具体之事,千万别耽误赈灾!”
刘永铭说道:“大理寺哪里会有他的心腹。这样,曹相你再拟一道口谕,从禁军侍卫副统领于沧楚那里选几个杀过人的禁军侍卫让侯不平带走随身护卫。”
“这样最好。”曹岳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说:“六爷,臣觉得现在最要紧的是……”
“什么?”
“银子呀!”
刘永铭白了曹岳一眼,说:“我知道。不是已经给内务府那边去了圣旨、口谕了么。我也出了大几万两银子呢!现在还不着急。第一波灾先赈下去,后续的还得看看洛阳府那边发来的具体受灾情况,然后再审计出数额来,或是夏收的钱或是从内务府那里再拨款,但那也都是得先让侯不平去了洛阳,让洛阳府把情况报上来再说!”
曹岳微笑道:“臣说的不是赈灾的银子,是侯右都去洛阳的盘缠!”
官吏出差一般情况下是住驿馆、驿站。
驿馆的住宿对官员是免费的,但伙食却不是。
当官吏从驿馆离开,驿馆的驿长会给官吏开具收款凭据用于回去报销。
有时因为路途原因或是意外原因可能会错过驿站,或是在天黑天到达不了驿站,那么就得住在野肆或是农户家中。
吃住在农户家里,自然是要给人家钱的。
要是野肆、客栈那更是要给钱了。
这些却是没办法报销的。
所谓“报销”就是自己先出钱,回来以后再结给你。
但侯不平身上是真的没钱,他还欠着刘永铭一屁股的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