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却又笑道:“行了。我十几岁与你下第一盘棋开始就认识你了,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么?别人下棋下不过我,你却用模仿棋来与我下,就为证明你与别人不一样。你心里的傲气很早以前就出卖你了。同进士出身、才高八斗,你当官就是想在你爹面前证明,你有本事可以当官。你甚至想说,你现在之所以还只是棋待招,是你爹不让你当官的错!”
夏彷叹道:“六爷……我……”
“把点心留下,去吧。”
“什、什么?”夏彷好似不太明白刘永铭的意思。
刘永铭又道:“我说,你的心意本王收到了,把点心留下,你可以走了!”
夏彷一听,喜道:“六爷只要相信臣就好了!臣……”
刘永铭白了夏彷一眼,有些生气地说:“怎么?想让本王改变主意?”
“不!不是!”夏彷连忙说道:“那宫里我还去不去?”
“宫里?什么宫里?”
“贤妃娘娘那里……”
“别跟我提她!”刘永铭没好气地说,“我与五哥不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母女两有事找你,与我有何干系?你休要坏了本王今日的好心情!”
夏彷认真地看着刘永铭,但此时刘永铭的眼神中只有嗔怒。
夏彷见得这里面好似有事,原本想再问问,但一想到眼前的妇人实在是一个麻烦,如果现在能摆脱,那还是快些离开为妙。
而且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向刘永铭说明情况,刘永铭即心中有数,那自己便不用再去秦王府了。
夏彷想到这里,将点心包放在了地上,轻轻地说道:“那……那臣就告辞了。”
夏彷见得刘永铭没有反应,心虚地转身轻步离开了现场。
妇人也不去追那夏彷,只是愣愣地看着刘永铭手中的玉佩。
而刘永铭此时又冲着那名妇人干笑了起来,他玩弄着手中的玉佩,笑问道:“你到底是谁呀?”
妇人回过神来,反问道:“我倒想问问你是谁!为何阻拦于我!”
刘永铭笑道:“首先,本王是汉皇的第六子,地面上的人都叫我一混世阎罗,给面子的会叫一声六爷,不给面子叫直接我刘六子我也不生气!第二,我没挡着你!是你拦着我!”
刘永铭乐了一声,将玉佩收进了怀中,提起夏彷刚刚放在地上的点心便向前走去。
妇人眉头一皱,想了想,跟上了刘永铭。
刘永铭没走多久便在一处亭子里停了下来。
长安城里有许多亭子。
城外的路边有五里留客亭、十里送别亭,城内的湖边有观景亭、望舒亭,坊市中间有歇客亭、息脚亭。
刘永铭现在所在的是庙宇外面的敬神亭。
古人会在某些特别的日子将神像从庙里抬出来,名曰“游神”。
现在南方某些地方还保留着这样的习俗。
神像被抬出来以后不会马上游街,还得准备各种仪仗,与皇帝出行一般。
那时神像就会被先放在亭子里接着民众的香火,所以也叫敬神亭。
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几乎没人来亭后的庙里上香,更没有人在亭里歇脚,所以现在除了偶尔路过的几个路人外,并无他人。
刘永铭走进亭中,那妇人也跟了进来。
亭子左右两侧的围边上有边栏,边栏上是可以坐人歇息的。
刘永铭往那边栏坐上一坐,将点心搁在一边,那妇人也跟到了刘永铭的身前来。
刘永铭冲着那妇人问道:“干麻总跟着我?怎么?有事?”
“你……你手上的玉佩是哪里来的?”
刘永铭笑道:“你这话问得很怪呀!你不知道这玉佩来历?即是不知道,为何会想到拿着玉佩拓印去找丁部堂?”
“这不用你管!”
刘永铭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你觉得你不回答我问题,我会回答你问题么……”
刘永铭的笑声与话语嘎然而止。
因为那妇人此时正用一把剑指在自己的咽喉处。
剑是从妇人的腰间抽出来的软剑。
形制上与曹玟的那把紫薇软剑很像。
她不只是软剑藏得很好,就连她会使剑,刘永铭一时间也没能看得出来。
但刘永铭却不慌惊。
他摇头说道:“在这大街上还是把剑收起来得好!”
妇人看了看左右,她担心一会儿真会来个路人被人看到而引起麻烦。
最终她只得将剑收回到腰间,并说道:“你该知道我会要了你的命的!你老实说,你的玉佩哪里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去找过丁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