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环境优美与世俗格格不入,唐朝时便建有真心尼寺与真化尼寺。
所谓尼寺,即是尼姑庵。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大汉国的一些雅士也都很愿意在这里建构园林。
傅远山就是这样的雅士。
傅远山的家并不难找,就算是刘永铭之前没有来过傅远山的家,一样也能找得到。
因为傅远山的庄子里有一座高达五层的望景楼。
说是望景用的,但最后还是给改成了藏书楼。
高楼之外便是一条溪水缓缓流过。
溪水左右,山石遍布。
刘永铭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映着黄昏残阳,抚起了手头的枯木龙吟。
一曲阳关三叠随着溪水一同流淌。
第一迭“对景增悲”还没有抚完,那琴弦便应声而断。
之所以会断弦是因为这把琴很久没有维护过了。
刘永铭也是在调了音调以后才开始抚的。
刘永铭却故做玄虚得叹了一声,吟声道:“一曲春弦断,难似伯牙船。非是窃音者,必是道阻长。”
刘永铭话音刚落,从边上走出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出来。
那老者微微笑着,捋着青须说道:“窃者在此也!”
刘永铭也已经看到那老者,连忙说道:“小辈有礼了。”
老者笑道:“莫要这么说,你若有礼,那窃音的我便是无礼了!”
“老人家言重了。”
老者说道:“不重不重,窃音而使人断弦,当罚当罚!小友琴技绝伦,必不是凡人,不知小友高姓呀?”
刘永铭脸不红心不跳得说谎道:“小辈姓叶,名长青,字永柏。洛阳人仕。”
刘永铭报的名号是他手下的大掌柜叶长青。
老者说道:“小友如何会在此地抚琴?”
刘永铭应道:“应了东家之请,前往奇川先生家中咨求其合股共开书局。来至此地,见水溪潺潺,想起故友分别之痛,有感而发。正好身带一琴,故而抚之。老者是……”
“老夫即是此间主人也。宅祖姓傅,我自号奇川。”
些人便是皇帝刘塬口中所提到的傅远山。
“原来您就是奇川先生,小辈失礼了。”
傅远山道:“刚刚听得你说起合股之事?”
“怎么?先生不知情?”
“非也,陆礼部曾派人来送过一封书信,已言说了此事,只因东主是那混世阎罗,故无心与之合作。如此说来,你是那混世阎罗门人?小友高雅,何故与其为伍?”
刘永铭笑着说:“家中潦倒,亏得六爷相助,以区区文字报其知遇之恩也。亦在借六爷之势,行利民之举。以往书籍,以雕版印书为主,小辈想研以活字印刷之法,开设书局、广布礼教圣人之言、广播百家喻民之声,谋利倒为其次。”
傅远山摇了摇头,却又马上轻笑一声,说道:“小友琴技精绝,雅然超世,必不是那等俗人,我自是信得过你,只是老夫信不过那混世阎罗!”
“东家只管营收,不管经理,想见到他都不容易,奇川先生何必执着?以其之资银助学子以攻举,何乐不为?”
傅远山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是待我思考几日吧。”
刘永铭笑道:“小生因挂念乌山先生,心绪已乱,正有改日之意,日后再来拜访先生吧!告辞。”
“乌山先生?”傅远山连忙问道,“还不知师承?”
刘永铭答道:“无有师承,但乌山先生曾授过几曲。”
刘永铭这句话可没有说谎,他的琴艺,的确是来自天下第一琴师乌山先生韦三绝。
傅远山两眼一亮,大喜道:“原来是乌山先生的弟子!难怪琴艺如此高精!还请庄中一叙!”
刘永铭连忙推迟道:“不必!小辈只是有所念想,故而在此一曲,天色已晚,也当回了。”
傅远山连忙说道:“即是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舍下下榻吧,顺便说一说那活字之法!再聊聊乌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