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想办法吗？

飞鸢无语，开口解释道：“如今陈关内，不知道有多少世家眼线，甚至于整座关门都在世家控制中，我们只要一出现，必然会招来很多目光。”

李长庚点点头，表示他的答案正确。

此行本就隐秘，倘若叫人盯上，赶路的意义在哪里。

“附近应该有座山神庙，我们过去避避风雪，等到子时再说。”

飞鸢环顾四周，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寻找那座山神庙。

“你来过？”无相好奇问道。

“没来过，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飞鸢轻笑，很快找到方向带领两人走过去。

踏上官道，沿途逃难的难民明显多了许多。

三两家人同行，或者十来人报团成群，亦或者形单影只。

衣衫褴褛的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枯瘦蜡黄的脸颊上挂满冰晶，失神的瞳孔中没有半点色彩，宛如行尸走肉般麻木的往前行进。

“盛世如此，乱世，又当如何？”

李长庚的目光落在路边横躺，冰雪掩埋的死尸上。

有几具甚至于没有了一部分肢体，看伤口，或许是让饿急的百姓们分食。

无相眸中尽是同情之色。

帝都常年的安逸让他们几乎忘记当年苦难生活。

飞鸢眉头紧锁，北境消息传回很多，他知道难民苦，没想到苦到这般境界。

无相正要上前，李长庚举起虎头长刀拦住他，“救不过来的，如此情景，善便是罪。”

他的目光落在一家五口身上，三个小孩饿得没有力气走路，父母用绳子绑住块小木板，一点点拉他们前行。

无相想施以援手，奈何周围都是难民，给再多的粮食，单凭他们一家人根本守不住。

“不救了吗？”无相失神呢喃。

心坚如铁的李长庚咬咬牙，沉声道：“传令下去，附近城县所有锦衣卫，全力救治难民，能救多少救多少。”

遵命～飞鸢抱拳领命。

他明白尊主的意思，附近几城锦衣卫势力单薄，根本没有多少底蕴，想救人，几乎是空话，只是能救几人算几人。

“他们呢？”

无相不甘心，眼前一家五口的情况，没有帮助想走到帝都简直是痴心妄想。

“生死有命～”

李长庚冷冰冰道。

非他不救，而是根本救不了。

不救，他们或许有一线生机。

救，自己等人离开，他们必然招来其他人的哄抢，那时，三个手无寸铁的孩子又该如何自保。

“尊主，你变了。”

飞鸢突然开口道。

以前的李长庚，见不得世间疾苦，能救则救。

“人力有限，我们唯有争渡，方能救更多人。”李长庚叹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境悄悄发生变化。

连他也说不明白，是踏出御马园的那一刻，还是诸葛亦青死去的时候……

“尊主，您在走一条没有退路的路。”

敏锐察觉到尊主身上变化的飞鸢提醒道。

他是跟着李长庚最早的一批人，那时候，每隔几日出现的他脸上总是挂着自信，大方的笑容，好似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倒他。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是锦衣卫创立的时候？还是他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尊上身上多出一股肃穆的杀气，好似乎已经对世界失望。

“退路吗？哪怕现在停下，我们已经也已经没有了退路。”李长庚心中多出几分苦涩。

世事如潮，始终在推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