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串明晃晃的脚印出现在雪地,朝着未知的前路驶去。
风雪很快盖住足迹,仿佛从未出现在世间……
遍地喊杀声逐渐停弱,纵使大泱将士们再不怕死,手无良刃,身无甲胄的他们在各方精锐的围剿下很快损失殆尽,再难掀起浪花。
人不人,鬼不鬼苟活三年的他们,此刻终于有了一个体面的死法,再也不用怕无颜面对九泉下的兄弟们。
血染红雪,为这个凛冬蒙上层雾霭。
李长庚驾马走过遍地横尸,神情坚毅的他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同身受蔓延,如同穿越前华国走过的那五千年历史长河,似曾相识的一幕又发生过多少。
“喂,兄弟过来帮帮忙。”
耳畔传来呼喊声。
李长庚循声看去,几名血迹斑斑的护卫正在搬运伤员。
调转马头的他凑上前,自来熟的问道:“你们是哪家的护卫,混的不错呀,都穿上皮甲了。”
“周家的,你也不错,好歹有两件厚棉袄。”
周家护卫简单打量他一眼。
“知道长广侯爷独子沈与时一行的人马在哪吗?我家公子让我找他,想看看他们的情况。”
“你是三王的人?”
周家护卫们立马警惕起来。
李长庚耸耸肩,无辜道:“别那么紧张,都是当差干活拿钱,大人物们的纷争与我们这些小角色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周家护卫们还是对他抱有很重的警惕。
自知无趣的李长庚依旧伸出援手,帮他们把伤员安放好到马背上,准备离开。
“兄弟,往南边走。”
其中一名护卫开口。
“谢了~”
李长庚拱手道谢。
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各自为主,加之如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愈演愈烈,说不定明天就会兵戎相见。
背雪的山坡下,一行近三十人躲在此地。
为首的正是长广侯之子沈与时。
身着绣白锦花袍甲的他颇有几分小将之风,长相俊朗,眉宇间透露出傲气与不羁。
喜奢华的他头顶高冠,白狐裘尾脖,腰间大大小小挂有十来块玉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一般。
“少侯爷,探子来报,泱朝余孽已尽诛。”
气息深厚,膀大腰粗,经脉粗壮凸于皮表的手下一看就是外家高手。
紧紧狐裘的沈与时冻得直哆嗦,不断搓手哈气,“行了,本公子知道了,传令下去,升火,本公子要烤鹿吃。”
“这~”
手下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您不打算争夺今年的猎榜吗?”
“一个破榜有什么好争的?陛下赏赐的那柄玉如意有屁用,还不如本公子换酒喝。”
对于冬狩榜单毫不在意的他搓搓脸,收起玩笑的表情,严肃道:“如今的局面,谁夺榜首必然会遭到陛下注视。”
“你真当四殿下和六殿下傻?看不清局势?今年的猎榜,除了九殿下拿,谁拿都得死!”
“少侯爷慎言,小心有耳。”
手下抬起头,充满杀意的目光扫视周围的护卫们。
平日里交好,忠心耿耿的护卫们立马自觉散开。
“不必如此紧张,都是信得过的兄弟。”
冷得实在受不了的沈与时索性靠在刚铺好的虎皮毯上,取下腰间镶嵌有红绿宝石的精美短刀把玩起来,
“我学九殿下,自然不会有人注意我。即便知道父亲和三殿下交好也不会贸然动我,所以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那些人根本不会管。”
“少侯爷还是小心为妙。”
手下语重心长的劝道。
“已经够小心了,本公子连父亲的骁狼骑都不敢继承,加之母亲和舅舅的势力,还敢动我岂不是找死!”
看似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剑眉轻挑,胸有成竹的指点起江山。
手下低头不语。
“对了,听闻九殿下近来找到不少猛犬,良叔西入雪域,有消息吗?”
手下摇摇头,“雪域獒犬乃是神物,天性凶猛难驯,加之上等獒犬一直由神殿掌控,良叔暂时无法下手。”
沈与时撇撇嘴,不满道:“看来本公子这十万两白银必输无疑,也不知道御马园的那些余孽们如何喂养,养出如此凶猛的烈犬。”
手下沉默不语。
帝都年轻一辈斗狗之风盛行,尤以逍遥王和沈与时最为出众,两人在近两年间邀斗近百场,胜负平分,如今因逍遥王从御马园亲自挑出的猛犬,已连输八场,成为帝都笑柄。
“玩物丧志,侯爷更希望公子能肩负起重担。”
犹豫再三的手下叮嘱。
沈与时耸耸肩,接下腰间的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