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奴驻地,几名黑巾遮鼻的洪卫抬脚快速走过,拉动胳膊粗的铁链子拖着两名马奴离开。
“真他娘的臭,这群恶心的家伙也不知道洗洗。”
浓郁的酸爽糜臭里,即便用棉球堵住鼻子也挡不住味道的年轻洪卫紧咬牙关强忍住恶心干呕,不由加快脚步想逃离此地。
机械麻木,如同行尸走肉的马奴们乖乖站立在道路两旁,空洞的眼神是那么苍白无力,填满挥之不去的畏惧。
年长的洪卫目光扫过,快速抽离。
躲在角落里的八殿下默默注视一切,眼睁睁看他们带走自己为数不多的心腹。
“殿下,今天又抓了两个,再这样下去,咱们的人早晚得被抓光。”
侥幸逃过一劫的心腹一瘸一拐地凑到他面前说道。
“我知道~”
嘴唇轻轻张动的八殿下语气中尽是无助之意。
刀兵的出现彻底打乱他的计划。
加之凌晨阳有意为之,每日派人来抓走几名马奴,使得所有人沉浸浓浓的恐惧当中。
“查出点消息没?”
握拳愤然捶打在柱子上的八殿下问道。
心腹摇摇头,“真是见了鬼了,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居然能把这么多的兵器带进来。”
“大家伙平日里同出同归,想要下手几乎不可能。唯一有嫌疑的便是十三号那个孙子,但他伤势没好,也不可能做到。”
心腹这两天把所有人查了个遍,一点线索没有找到。
生生接下这盆脏水的八殿下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受,照凌晨阳这个抓法抓下去,不出五日,必然会有胆小怕死者告密。
“会不会是他干的?”
熟悉的脸庞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您是说周戎?”
立马猜出对方心思的心腹说出答案。
他确实很可疑,加之身在伙房,每日不用和他们一起出去放马,确实有那个机会。
“他是怎么做到的?在左骁卫重重把守下把这么多兵器带进来?”
“尸体都能带进来,何况是兵器。”
结合周戎的种种表现,八殿下几乎可以断定此事一定和他逃不了关系。
“他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吧?”
心腹略显迟疑。
周戎能在御马园活三年,本身就是一种本事,能藏这么久,又怎么可能轻易暴露。
同样疑惑不解的还有凌晨阳。
从临时搭建刑房走出的他接过手下端来的水盆,认真细致地擦洗手上血渍。
“大人,这批刀兵确与他们无关,看来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刀兵不重要,重要的是尸体,兵器怎么运进来的?密道藏在哪里?幕后究竟有多少人?”
神色淡然的他琥珀色瞳孔紧盯盆里染红的血水,脑海中一遍遍整理案件。
“周戎什么情况?”
“昔日泱朝北军将领,落虎原一战被俘,三年前来的御马园,两年前的事变中并未参与,侥幸活到现在。”
手下一字不漏的说出有关周戎的所有信息。
凌晨阳眉头微蹙,手中的毛巾捏成一团,似笑非笑道:“看样子问题一定出在这个周戎身上。”
“大人何以见得?”
手下有些糊涂。
一个苟活三年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暴露自己?倘若他知道密道存在,为何不跑?而是费这么大的力气闹这一出。
“我也觉得奇怪?究竟是什么样的谋划,值得他忍三年,乃至于把自己推到台前。”
凌晨阳感到隐隐不安,猜测出其中可能蕴藏着一个惊天的计划。
“老凌,还审吗?”
赤裸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晶莹汗珠的大汉从刑房走出,随手扔掉染血的倒刺蒺鞭。
凌晨阳回头苦笑道:“还审得下去吗?”
大汉愣住,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几日的审讯,并未从这些昔日贵族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而明里暗里的套出他们要做的事受到宣帝指示。
一道诡异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们身旁的阴影下,“大人传来消息,泱朝八王子赵鸿志暂不可动。”
凌晨阳浑身一震,脚踩虚晃的步伐接连倒退。
大汉和那名手下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原本只是个普通的杀人案,现在看来,根本不是他们可以触碰的存在。
帝都城南,王公贵族栖身之地。
奢靡豪华的张府占地近五百亩,亭台楼阁,轩榭廊舫错落有致……
恢宏,隐隐有几分奉天殿影子,比宫中那一座小了几号的厅堂里,面色狰狞,右脸脸颊上赫然多出枚巴掌印的张秉文怒气冲冲的离开。
锦衣华服,威严赫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