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声响刺穿了众人的耳膜,周琳琳瞳孔放大,不知道哀求的看着谁,眼睛里满是眼泪,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呼哧带喘地喷出血沫,原本无血色的嘴唇鲜红,她的胸腔剧烈起伏,那粗重又微弱的呼吸声短短重复了几秒后就戛然而止,周琳琳死了。
李墨原本坐在周琳琳旁边,此刻也是距离周琳琳最近的一个人。
此刻陡然一股凉气从他脚底升起,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般跌坐在了地上,直面着周琳琳的死状。
这些天陪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死了,李墨这个一直自诩冷冰冰的人都不由得喉头一哽。更不必说其他人了,胆子小的早就手脚发麻浑身无力的张大了嘴,更有甚者早就在磨难开始之前晕了过去。
鲜红温热的血液喷洒到了天花板上,餐桌上,像是节日里喷射的彩带。
众人表情惊恐,不知道是谁先摸了一把脸后发出了一声尖叫,那悚然的叫声很快把众人拉回了可怖的冰冷现实。
鲜红的血液像条小溪直直流淌到众人脚下,餐桌顷刻变成了血色盛宴,只留下周琳琳一个宾客。李墨不知道周琳琳不知何时违反了规则,亦或者她不是被规则杀死的,众人之中还有凶手。
马葭等人神色各异相互搀扶着,零零散散地离开。最后离开的是李墨。
李墨望了一眼周琳琳的尸体,那漆黑的瞳孔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周琳琳仰躺在椅背上的一张年轻脸庞毫无生机,过多失血而苍白如纸,李墨却觉得她的表情像是很早就失去了生命力,活着不过是践行行尸走肉的职责,她的心早就死掉了。
二楼的尸体在第三天就消失了,也许在下午,或者晚餐时候,周琳琳也会突然消失。李墨离开时特意看了门上所书写的规则,李墨亲眼看见周琳琳的名字出现在了门上,像是嘲弄一般,名字亮了三次,很快又消失,这代表周琳琳死于规则。
从此刻开始,再没有人敢轻视规则的力量。
李墨心神不宁地在屋子里踱步,他也不知道大脑这台精密的仪器出了什么差错,一直在回放周琳琳最后的影像。
刘宏失去了一只手,周琳琳则失去了生命。
第四天又会是怎么样呢?第三天格外漫长,他来回踱步,在脑内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又一遍,可最后却是心乱如麻,死去人的脸在他脑袋里放大缩小,眼里是嘲弄,是哀求。
李墨熬到晚上,去了餐厅,餐桌上失去了周琳琳的踪影,又是满桌佳肴。不过众人似乎有心理阴影,依旧像第一天一样,只有张屠户一个人动筷子。张屠户像拉扯着仇人的肉一样,满是仇恨的吞吃下餐桌上的排骨,李墨看了一眼,没打招呼,径直离开了。
李墨早起打了个哈欠,波澜不惊的去了卫生间,他看着镜子里黑眼圈胡茬乱冒得脸,有些想笑,感觉自己这个冷心冷肺的人突然变成了恒温动物似的。哪里来的那么多思绪,第四天还要纠缠。
今天的规则变成了“手不要碰到铁制品。”
李墨独自来到餐厅,早上依旧满桌佳肴,只有张屠户一个人坐在那里。
昨天周琳琳坐过的椅子,整齐摆在桌子边上,软垫上不见血迹也没有其他的痕迹,李墨拿起软垫揉搓了下后沉默的放回了原位,他特意挑了个远一些的椅子,拉开椅子后开始吃饭。
“你竟然还吃的下去?”张屠户挑衅的看了过来,嗤笑一声,“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该吃就吃吧,要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像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是都很讲义气的嘛,都看不见你脸上有什么悲痛,果然,大人都要变成这样吗?”张屠户虽然也在其中煎熬着,此刻却不忘挖苦别人,誓要恶心死每一个人。
“小子,谅你也不敢做什么,你呀,你还是提防着规则吧。”张屠户说完用手抹了把嘴就走了。李墨手里拿着勺子,碗里的汤冒着热气,他的手顿在半空中,好半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喂进嘴里。
对于每一个有良知的人,一时都难以释怀同伴死在眼前这件事。尤其对于李墨这个自大自负的,意味着他自己的失误,这比释怀周琳琳的死也不差多少了,这些感受,一时顺着张屠户的话都出来啃食他的心。
第四天一直到中午,大概有二十个小时。李墨除了见到张屠户外一个活物也没见到,他觉得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估计得疯,绕着整个古堡转悠。
中午,李墨在餐桌上见到了刘宏,马葭还有李眠宁。四人沉默地吃完饭,李墨等到了破冰的第一句话,“李墨,我们谈谈。”是刘宏,大概是这些天总算是把脑子里的脑浆摇匀,此刻说这话像小孩充大人。
“好,你想聊什么。”
“......我其实也不知道,对于我来说,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坐在一起面对面地聊天了。”刘宏注视了一会儿李墨的眼睛,终究是低下了头,埋下头继续说“我看你还有一丝良知,就听一听我说话吧,我觉得再不和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