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问,叠起右手食指,在横隔在两人之间;台面上用力地敲打了一下:“王伊露,安分点吧。”
秋老虎向来迅猛,烈日如岩浆一般倾向人间。室外接近四十度;高温,许知南却一点也感知不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似;麻木不仁地回到了车上。
才在路边停了几分钟而已,车厢内就已经闷热;如同烤箱了。
许知南关上了车门,神色呆滞地在封闭;轿车坐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启动了车辆,开出去十几米远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系安全带,又将车停在了路边,动作迟钝地扣上了安全带。
又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她才重新踩下了油门,死板又呆滞地把控着方向盘,漫无目;地穿梭在东辅;大街小巷之中。
她;脑海中是一片混沌;,仿佛车前窗上被涂上了一块猪油,启动雨刷器之后,不仅没有将油渍擦拭干净,反而将整面玻璃都均匀地涂刷模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终;目;地是哪里,一直在凭借着自己;本能反应去驾驶、去躲避行人、去停车等红灯。她;车速也不高,如同一头在车流中穿梭;迷途之马。
不知不觉间,她将车停在了一片即将被拆迁;城中村之前。
位于村口右手处;第一栋建筑是一座带着天井;白色三层小楼。
六年前,她和林嘉年刚结婚;时候,就住在这栋小楼二楼;某个不足十平方米;房间内。
楼主是一对老夫妻,有一个不成器;独生子。老夫妻俩一边在一楼开着小卖铺一边出租房子,供养那个祖宗一样;独生子吃喝嫖赌。
又在车中呆坐了一会儿,许知南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如今这片城中村;面貌已与她记忆中;大相径庭了,也可谓是面目全非,几乎所有;楼体外都围着蓝色;铁皮挡板,视线越过挡板上沿儿,能看到一孔孔被拆除了窗框;破烂窗洞和一扇扇没有主体;门框以及一个个用红漆喷涂在外墙上面;醒目;“拆”字。
也不知道那对老夫妻;儿子到底是什么命,都混蛋成那样了,竟然还能当上拆迁户。
不过也没什么好羡慕;,就他那样儿,再多;财也守不住。
许知南围着挡在三层小楼外;铁皮板转了一圈,在楼后方找到了一条狭窄;缝隙。掀开外翘;铁皮后,她弯腰从这里钻了进去。
里面;地面上铺满了建筑垃圾,钢筋、碎砖、破玻璃……其中还混杂着许多废弃;生活用品。
每走一步,许知南;脚下都会发出一阵碎石细沙互相摩擦而出;“咯吱”声。
她真是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穿高跟鞋,而是选择了一双软底;平底鞋。
小心翼翼地绕到了楼前,许知南终于看到了记忆中;小卖铺。
那对老夫妻;小卖铺开设在通往内部天井;入口处,任何想要进入楼内;人都必须从这个小买铺里面穿过去,但是许知南从没在这对老夫妻那里买过东西,哪怕是一包盐都没买过,因为这对老夫妻也不是什么好人,天天克扣她和林嘉年;房租,还动不动就来找他们俩;麻烦,平时没事儿了还喜欢跟附近;邻居们说说他们俩;闲话,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只能说什么样;人养出什么样;孩子,他们俩能有那样一个不成器;儿子也不是倒霉,纯属必然现象。
许知南穿过了早已废弃一空;小卖铺,走进了天井内,紧挨着小卖铺出口;左手边就是通往楼上;楼梯。
楼梯也是钢筋水泥结构,铁栏杆还在,看起来还算结实。
许知南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
二楼一共四个房间,楼梯口左手边第一间,就是她和林嘉年当年住过;屋子。
那扇墨绿色;锈迹斑斑;防盗门已经被拆除了,仅剩下了一个空洞洞;门框。许知南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缓缓地迈进了那件熟悉;小屋子里。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进屋是一条小过道,左边就是迷你;小灶台,右手边有一扇门,门里面是拥挤;卫生间。过道尽头就是卧室兼客厅。
一张一米三五宽;双人床几乎就占据了整个房间;一大半。
令许知南感到意外又惊喜;是,那张床竟然还在,只不过比记忆中;却要小上许多。
记忆中;已经足够小了,因为这张床仅有一米八长,林嘉年每次都只能蜷着腿睡觉。
木质床板光秃秃;,上面堆积着一层厚厚;石屑和灰尘,许知南却没有嫌脏,仅是吹了吹就在床边坐下了。
屋子里面也是一地狼藉,铺满了垃圾。唯一;优点就是窗户大,光线好——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都是这间屋子唯一;优点。
说白了,这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许知南从小到大住过;最破;房子就是这里了。
但这间简陋又拥挤;破房子,对她来说却有着深刻;意义。
她;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和林嘉年。
虽然并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