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臭气熏掉了智商,问出了一个毛骧觉得非常浅显的问题。
“我原来也觉得林海当然在西京。皇帝嘛,不在皇宫那又应该在哪呢?是吧?”
反正呆在管道里无事可做,毛骧便娓娓道来。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清河立国不久,大家都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所以这个王佐既想保住林海,又想保住要塞的布防图,不然哪怕是林海无恙,要塞的虚实被人探知了,他也难辞其咎,更有可能成为清河第一个犯错的高官,从而仕途艰难?”
“确实有这个可能。”
同知大人点了点头,谁知道一低头就看见从脚边流过的米田共,原本已经控制下来的恶心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还好他用非常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了自己,避免了吐毛骧一头一脸。
不过这几天大家都不怎么能吃下东西,真要吐起来,能吐的也不多。
“所以有个好办法,就是集中力量保护林海和要塞。”
“大人您的意思是,只要让林海来要塞,那么就能把一切守备力量都放在要塞。到时候保护林海就是保护要塞,保护要塞就是保护林海?”
“就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里毛骧甚至有些激动,到了他这把岁数,你就是让他再去东方花烛夜,可能都有点力不从心了,但若是能让他在情报界青史留名,这个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甚至让他有了一种第一次结婚在卧室门口心砰砰跳的感觉。
有史以来,没人能刺杀到皇帝,若他成功了,他就是第一个,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但大人您为什么料定林海就会来要塞?下官记得前段日子还有探子回报,说林海仍旧在西京露过面。”
“很简单,这不过是他们故布疑阵罢了。”
毛骧非常有把握的说道。
“我们的探子又不能近距离观察,只能远远的看着,甚至只能听那些下朝的官员说起林海今日出现过,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但有一条,他们做不了假。”
“哪一条?”
“你就没发现,林海对要塞的指示来得太快了么?”
“嗯?”
同知大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便继续问道:
“大人,您说的是...”
这就是问话的技术了,表面上看起来,你是懂了,只是没有说出来,但其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作为一个老官僚,同知大人知道如何在上司面前隐藏自己。
“我让人故意放了不少消息出去,这些消息都是应该送往西京报给林海的。
按照常理,西京遥远,那自然是地方守将先采取一些措施,然后将消息和自己的方法都报上去,最终林海拍板。这样就不会耽误事,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是这个意思。
但这里很奇怪,守将收到消息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调整布防,而是等了差不多一个把时辰才动手。
我最开始以为这个守将是新提拔起来的,所以需要和下属幕僚商议,因此耽误了时间。
可你还记得,前几日我们抓住的那个舌头是怎么招供的?”
“属下记得,他说他们将军是根据林海的圣旨调整的防务。”
同知大人眼前一亮,是的,他懂了。
“对啊。一个时辰就收到了圣旨,那说明林海就在要塞里!不然哪怕是飞,一个时辰也不可能从要塞飞到西京,还要飞一个来回!”
“他们千算万算,算掉了这一环。如此一来,林海在要塞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
我这些日子按兵不动,无非就是在让兄弟们悄悄上去探查林海到底在哪,现在我们已经排除了不少可疑的地方,找到林海的藏身之所,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况且只要西京的兄弟动手的消息传来,他们一定会以为我们都去了西京,那么要塞内的守备定然会放松,那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这几天让兄弟们多多忍耐,不管再臭,也得吃东西,保持体力,不然到时候刀都拎不动,冲上去也是送死。
不过清河这个工程能力确实不错,一人多高的管子,我们在里面到也不会觉得局促,还能抽身避开这些污物,不然要是时刻泡在里面,谁都受不了。”
正当毛骧身先士卒,当着众锦衣卫的面表演在一堆发酵的污物旁边吃饭的时候,王佐和雪无瑕带着口罩,出现在了要塞中最大的厕所里。
“头,刚刚兄弟们去查了污水管,他们不在里面,所以可以确定,他们一定躲在了厕所的下方。”
雪无瑕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要是强行派兄弟们下去检查,他们不在还好,若是在,免不了要大战一场,最近军中不少人在拉肚子,拉得有点多,兄弟们和他们搏斗的时候免不了受到影响...”
“哕...”
王佐用呕吐代替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