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错的,比你儿子强。来,颂帕雄,本官问你,这些是何物?”
张明智指着高台两侧的地契和欠条。
“那是我们颂帕家世世代代攒下来的,是我们颂帕家的基业。”
“哦,你们挺能攒啊,全家都属老鼠的吧。”
张明智轻蔑的笑道:“那为什么别人都攒不下来,就你们家能攒下来?”
“那是我们家理财有方 ,省吃俭用,比那些穷鬼精打细算,怎么,有钱就犯法?”
张明智不再搭理他,而是转向众人,大声喊道:“颂帕雄说他们家的钱是自己攒下来的,你们攒不下是你们自己的原因。现在有没有人上来告诉我一声,为什么颂帕家有钱,而你们没有钱?”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台下群情激愤,无数的人挽起袖子就往台上冲,若不是守卫高台的士兵见状不妙赶紧拦住,这临时拼凑的高台怕是经不住这么多人的折腾。
“来,一个一个上来。”
接下来的小半天,张明智在高台之上开了眼界。
大斗进小斗出这样的基本操作自不用再说,在大称的秤杆里面装上钢珠这种也算得上是常规手法。
但放火烧掉自耕农的粮食,让他破产不得不卖地就已经非常挑战张明智的想象了,后面却还有很多...
灾年派私兵封锁道路,不准绝收的农民外出逃荒,必须成为他家的佃户。
丰年压低粮价让自耕农交不起税而破产。
和县令勾结,将自家的赋税摊到其他人的头上。
原本是借一百斤粮食应急,却欺负农民不识字,在借据上写明借了一千斤,利息高达八成,还是月利。
强迫农民把儿女卖入颂帕庄当奴婢,却还要父母上交伙食费和住宿费,交不上来就直接打死,仅仅是担心自家的奴婢偷粮食给饥饿的父母吃。
不允许佃户自行娶妻,必须用攒下来的口粮或者上山打猎,用动物皮毛换取颂帕家赏赐的女人,而这些女人一般都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凡好看的女子,不满十岁就要进庄子伺候颂帕的老爷们,若是能从善妒的颂帕夫人手下活出命来,最终也会被发卖,不是卖给佃户就是城中的妓院。
凡好看的男子,若是不能买到外地有钱人家去做娈童,就必须在颂帕家挨鞭子被狗咬,专打脸,若是能活下来,就会成为颂帕家的佃户,一直劳作到死。
至于什么地牢水牢,动用私刑,放狗吃人...
实在是太多,多到了一同赶来的文吏把带来的纸全都写满了,台下还有无数的人等着上台申冤...
“颂帕雄!”
怒极了的张明智指着那厚厚一摞罪证,大声喝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呸。”
颂帕雄回应道:“张大人,口说无凭,你就打算靠几个穷鬼的一番胡言乱语,就想给我定罪么?我说这些人都是你找来构陷我的,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张明智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士兵赶紧在颂帕雄那条好腿上又来了一下。
张明智怒道:“你还敢狡辩,等等打的就是你中间那条腿,反正你也用不上了,打断了也不心疼。”
“你说这些人说的是假话?那行,台下面跪着的这些,若是能检举颂帕家的罪过,可以从轻发落。”
张明智话音刚落,台下跪着的那帮颂帕家的手下就纷纷开口,毕竟他们原本以为自己是铁定要给颂帕家陪葬了,想不到现在出现了一线生机,那就只能对不起颂帕老太爷了。
“大人,小人检举,颂帕雄为了搞掉张屠夫,就去构陷说张屠夫卖病猪肉,勾结县令拿了张屠夫下狱,最后张屠夫的独女在庄子里陪颂帕家的男丁睡了半年,再被发卖到隔壁县的妓院里去了,可那张屠夫因为受刑不过,几个月前就死在了县城大牢。这事是小人去办的,小人罪大恶极,愿意作证,请大人饶命啊。”
“大人,小人也愿意检举。原本旁边济家村里还有个读书人,说是学问很高,颂帕雄担心他科举成名,就让小人带着礼物去拉拢,谁知道那读书人骨头硬,拉拢不成,颂帕雄就派小人暗地里使坏,让那读书人掉到了河里...”
“大人,小人检举,小人是负责喂狗的,以前那些不听话的佃户,老爷们玩腻了的丫鬟,都是喂给了庄内的大狗。对了,庄内不止一条狗,有好多条,见人就咬,小人也被大狗咬下来了三根手指头...”
“大人...”
“颂帕雄,你还有何话说?”
颂帕雄不想让中间的腿也挨打,却也不愿意认罪,硬着头皮说道:“这些人也是在构陷。”
“哦,是么?那行,再带一个证人上来。”
张明智挥了挥手,一个一身粗布麻衣的年轻人走上了高台。
颂帕雄觉得好奇,难不成这个证人能有什么不一样,他努力抬起头,视线越过了一直埋头不语的颂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