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还是要守城,自己一个人带着队伍去就是了。
只可惜王国的制度就是如此。
在任何时候,国王和百官都不会允许他这样的武将单独领兵。
不过还好,陛下至少要问他的意见。
这一点还要感谢杨义贞,若不是他在外面惨败,光凭自己的品级,甚至都没有办法来参加这样的朝议。
“陛下”魏舒马不得不出列,伏身跪地,大声答到:“老臣是个粗人,只懂行军打仗,不懂别的,不过清河大军到达在即,还请陛下早日定下领军大臣,臣好尽快安排防务。”
妈的,这个老江湖。
众大臣齐心暗骂。
信约平看着这个执掌了泰京十多年防务的老臣。
说起来魏舒马还是自己登基的时候提拔上去的,他原本其实也是东宫的侍卫长。
在先王重病之时,知道即将掌握整个高棉的信约平找到魏舒马,他很是认真的问过,告诉他,作为自己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希望魏舒马能够在未来替他执掌王宫的禁卫。
那一夜,魏舒马也是像现在这样跪在地上,却并没有打任何的马虎眼,直白的告诉信约平,对于高棉来说,谁掌控王宫禁卫不是大事,真正的大事是要掌控泰京的守备兵团。
只要守备兵团在手上,王位就会稳固如山。
但守备兵团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至少并不是依靠国王的一纸诏令就能掌控的。
若是没有拿的出手的功绩,哪怕是有国王背书,守备兵团怕是也只会阳奉阴违。
为了这个目标,第二天早上,魏舒马拿着信约平给他的推荐信,背上行囊就去了前线。
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之后,魏舒马成功的带着对凉国和陈朝四战四捷的功绩回到了泰京。
也是在那一天,信约平力排众议,钦点了魏舒马成为了新一任的泰京守备兵团统领。
回忆着往事,看着和自己一起长大变老的臣子,信约平一时间百味交集。
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左相和魏爱卿留下,剩下的人,都散了吧。”
众人知道,尘埃落定。
虽说在当时的局势下,信约平不得不依旧维持了杨义贞--魏舒马的指挥结构,但不管从哪方面看,这样的结构最多最多就是重复一次在景栋城下的大败而已。
那么既然在军报上的清河人真的走出了公文,出现在了现实的世界里,那么信约平不得不再次要求进行朝议,来商讨具体的对策。
只不过这次朝议的范围并不大,仅有信约平,太子信约治,右相杨义贞,兵团统领魏舒马和六部的尚书及侍郎参与。
可以说这是整个高棉规格最高的会议。
一度让潜伏在皇宫里的清河情报干员手痒的厉害。
倘若能想办法把御书房里开会的那一大坨人全部干掉,那么整个高棉就会如同熟透了的苹果一般掉落在清河的手心。
只可惜他们尝试了好几次,始终无法靠近御书房。
防守御书房的已经不是被他们渗透得跟筛子一样的王宫禁卫,而是魏舒马从宫外带进来的守备兵团精锐,让他们有一种狗咬王八无处下口的感觉。
虽然情报部干员在御书房外急得抓耳挠腮,但御书房里面的氛围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魏爱卿,与你相交半生,朕信得过你,这里也没外人,你直说吧,我们能不能守住泰京乃至驱逐清河军队?”
眼见大家都不开口说话,信约平不得不先提起一个话题,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话题,毕竟一切的谋划其实都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陛下。老臣从不瞒陛下”魏舒马伏地答道:“不能!”
“呵,倒也不出朕所料。”信约平感慨道:“国中军力不足,要驱逐清河军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陛下。”魏舒马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国王,一脸无奈的说道:“臣的意思是,臣守不住泰京。”
砰的一声,信约平的茶杯掉在了地毯上。
由于早就把所有的内侍全部赶走,御书房内没有留下任何一个伺候的人,因此众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茶杯在地毯上不断滚动,然后停下来,茶水㓎润在这张刺绣上了天下舆图的地毯上,刚刚好将泰京所在的位置全部覆盖,远远看去,地毯的大红色在日久的灰尘中不断变深,却又经过茶水的沁润而再次透露出隐约的红色,如同鲜血干透了一般。
“爱卿,为何?若是短缺了什么物资,只要这城里还有的,爱卿可以不需禀报,直接取用。”信约平双手撑着书桌,让自己的上身挺直,看起来似乎没有被刚刚的坏消息打倒一般。
“陛下,其实城中物资充沛,臣能想到的守城物资应有尽有。而粮食更是储备了相当多,哪怕,哪怕是被围上个几年也是不怕的。”魏舒马低头道。
“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