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憨回到家里,七八只老母鸡已经不见了踪影,任凭她怎么呼唤都听不到半点动静。
那些老母鸡,都是她整整养了两年半的心血呀!一只都没给她留下。
菜地里倒是好些,只是少了一些茄子和扁豆,她担心的大肆破坏并没有发生。
“憨憨,吃鸡不,今天本将军请你!”李景隆又在小院外面冒出头来。
杜憨不说话,心里将李景隆以及他手下的这群兵痞骂了个臭死,私闯民宅,强抢百姓财物,简直就是土匪。
“呐,这个给你!”
一锭黄金跳到了杜憨的脚边,忽闪闪的极为耀眼。
杜憨不淡定了,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碰过黄金,现在眼前就出现了这么大一块。
收,为什么不收,这是她养了两年半的老母鸡换来的。
“去哪儿吃?”
杜憨很穷,而且不单单是她,整个羊尾村家家户户都很穷,欧家过的最好,也仅仅是到能吃饱饭的程度。
每年的二三月份,田间地头连野菜都没有,是最最让人煎熬的春荒。
她在家最多吃的上鸡蛋,只能偶尔吃,大多数时候都要拿来换盐。
有钱的话也不一定买得到肉,牛肉羊肉不要去想,猪肉,在明朝只能叫豕肉,能买到她也吃不下去。
最最关键的是,她也没钱!杜憨前世学的是作物栽培学,没有什么五花八门的赚钱门路。
她已经有挺长时间没吃过肉了。
李景隆笑道:“跟我来吧!”
不知为何,看到杜憨抱着肩膀坐在院子里面的时候,这个向来冷漠的纨绔子弟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丝不忍。
二人一路来到了村里的小河边,有几名军士正在给她家的几只鸡拔毛,支架上的铁锅里也烧起了开水。
“你们准备怎么吃?”杜憨问道,
一名军士笑道:“煮了吃或者烤了吃呗!”
杜憨摇了摇头,问李景隆道:“我能不能要一只自己做?”
李景隆点了点头,示意她自便。
在最简陋的条件下鸡怎么做才好吃?答案当然是叫花鸡。
杜憨从军士手里要来一只鸡,仔细将上面的绒毛剔除干净,再里里外外清洗一遍。
没有现代的各种调料,她找来一把野葱,砸碎以后就着盐巴一起,给鸡身做了最简单的腌制。
南方是不缺荷塘的,裹上荷叶,再裹上一层黄泥,叫花鸡成败的关键就在于火候。
将泥团埋进火堆,杜憨就给军士们打起了下手,毕竟吃人的嘴短,什么都不做她有些过意不去。
军士们吃的是粟米饭,杜憨炒了一个茄子,又炒了一个扁豆,这两样蔬菜都很费油,幸好有人在来的路上打了一只獾子。
这些军士平日里都是李景隆的随从,或者说狗腿子更合适,一个个早就把察言观色都练到了极致。
看到小公爷对杜憨的态度,军士们都极为上道,奉承话跟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
“战神大人,你怎么不吃了?”杜憨正闷头干饭,却看见李景隆已经放下了碗筷。
“战神?”李景隆挑眉道,“这个称呼父亲或许当得起,魏国公和鄂国公当然也没问题,我却不敢冒领!”
糟糕,一不留神把实话说出来了!
“那啥,战神的儿子肯定是小战神嘛!”杜憨含糊不清道。
李景隆不置可否,他总感觉杜憨的话里有话。
“憨憨,你的叫花鸡,我要吃半只!”
杜憨:……
得,趁早应了,赶紧把战神的事儿糊弄过去。
“小公爷,你身份尊贵,跑到咱们宁远县这穷乡僻壤来干嘛?”
“憨憨你这么聪明,猜不到原因吗?”李景隆笑道。
杜憨摇了摇头,“就算新稻种很重要,也用不着小公爷你亲自来吧!”
“新稻种很重要,却比不上憨憨你重要,我要是不来这里,怎么见的到你?”
杜憨吃不下去了,“好好说话你能死?”
战神见她吃瘪,顿时哈哈大笑道:“本将军句句发自肺腑,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你什么时候走?”杜憨把饭碗一撂,瞪眼道。
“总要等到新稻种收获吧,按时间推算的话,至少还有一个多月。”
“憨憨,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本将军对你一见如故,你却变着法儿的要把本将军往外推。
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李景隆脸上又挂起了那股玩世不恭的笑容。
“好诗!小公爷。”一众军士纷纷叫嚷道。
“马屁精!”杜憨对身后众人翻了个白眼,“膈应我,很好玩吗?”
“憨憨,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战神做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