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过那生不如死的折磨才知道什么叫煎熬,他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一度失声,他交叠着手,稳了稳:“我网恋骗他我二十八,骗了他八万八,现在他想死,姐,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找他道歉。”
那些事不能说。
现编吧。
“!”
操。
李鹿就是对李冕有滤镜,但也没厚到是非不分的程度,“你还是个人吗?你缺那点钱?”
李冕就是长得挺帅的,浓眉,漆黑的睫毛,野性又自然的脸,他说完也觉得离谱,唇上有一抹笑:“开玩笑的。”
“你应该查过他了,他是孤儿,过得特惨,我寻思我们家也不差一口饭,我想日行一善做个好人。”
日行一善,做个好人?
李鹿真的会吐槽:“你还不如说你网恋骗了他八万八。”
虽然有点好奇李冕到底怎么知道陈幺的,她也没打算刨根问底,“你要来?”
李冕那边的声音短促:“嗯。”
李鹿已经在厕所待了好一会儿了:“行。”
李冕都求她了,等就等会儿吧。
等下仔细观察一下,别让她弟弟欺负人。
……
……
礼堂人都散完了。
学生们忙着收拾东西回家,校领导们忙着和优秀的学长学姐们交流感情,毕竟资助款也是一个大项目。他陷进椅子里,睫毛眼珠,就连嘴唇都是一动不动的。
也没什么,他就是很多时候都想不起要去哪。
李冕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六月份,日头火辣辣的毒,他一路跑过来的,明明急得不行了,看到超市还是去买了两根冰棍。
一根是草莓的,另一根还是草莓的。
漳大光是礼堂就有仨,李冕虽然没找错地儿,他要去的礼堂最远,冰棍拿了一路已经有些化了。
路上肯定是没冷气的。
他的额头后脖根都是汗,他还小,但个确实挺高了,一套白的运动服没沾一点灰儿,看着就是不太好招惹的富家少爷:“哥。”
陈幺的反应有些迟钝。
他是从小地方走出来的,他没什么朋友,也真的不擅长交什么朋友。别人对他有一点好他就诚惶诚恐的,搞得他们都很累,慢慢的,他自己都放弃了。
面前投下一道影子。
是一张很特别的脸……怎么说,有点嚣张,有点张扬,又挺拔阳光,像一颗小白杨,他睫毛动了下,有点不知所措:“嗯。”
李冕看起来还小。
缺爱也是缺少被需要,他这类人,一般都很温柔,“迷路了吗?”
李冕刚想说没,但他心眼就是多,张嘴就应了下:“嗯。”
他装模作样地,“我来找我姐……我姐来你们学校演讲,特意叫我也来好好参观一下这儿。我姐说这里的学长都很优秀,要我向你们好好学习,争取以后也考这儿。”
礼堂倒是不热了,冷气冷飕飕的,但冰棍该化还是得化,“要化了,帮个忙。”
漳大是名校,来参观的学生家长不少,这理由很正当,至少不会惹人怀疑。
陈幺很难拒绝别人的热情,他只是没想到,李冕还要给他拆包装。
李冕为了腾出一只手,把其中一支叼在了嘴里,他看起来是有点校霸的、反正不是什么好学生的长相,但办事还挺细心。
他垂眼撕开包装,睫毛特别的长,冰棍有点化了,他就拆了一半,没全拆开:“给。”
陈幺很少被人这么照顾,还是个比他小挺多的男生,他看李冕,李冕也看他,他都长到173了,要说特别小也不在至于。
就像一个贼暖的弟弟。
他一笑还有虎牙:“哥。”
草莓味已经散开了,清甜里带点酸,对其他男生来说可能是有点腻,但陈幺很喜欢,他接过,唇瓣在雪糕半融化的地方轻轻含了下:“谢谢。”
他习惯低着头,但旁边的视线有些灼热,他现在性取向还挺正常的,对男男还没什么概念,睫毛扫了下,他眼神有些不自知地温柔,唇瓣殷红,搭在一起,就很有风情,“嗯?”
李冕对上辈子对陈幺感兴趣是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在这之前,他一直对他老实懦弱的姐夫没什么印象。
应该有印象的,怎么会没什么印象呢。
他姐夫真的好看。
要是之前不知心动为何物的小畜生应该会出言调戏两句,现在他知道了,他咬下一大截冰棍,把冰棍嚼得嘎吱响:“没什么。”
从陈幺的角度,依稀看到李冕的脸有点红。
六月,天挺毒辣的。
他是个挺恋旧的人,就是不怎么用,还是随身带着几年前买的手帕:“热吗?”
李冕是挺热的,哪都是,但他这会儿没说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