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念瞬间掠过。
忽然,它听到那个古怪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在对它说,“认出它来了,对吧?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觉得自己能逃掉呢?”
怪物闻言,思绪有一瞬的凝滞。
同一时间。
露营地大帐篷外的广阔山林之间。
太阳沉入山谷之后,光线愈发的昏暗,林中的景象变得一片模糊,肉眼已经很难辨别。
风吹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与鸟叫虫鸣声交织。
经年堆积的枯枝腐叶之下,草木根系盘根错节的泥土之中,一条外表普普通通的小虫子,正在以一种不太普通的速度,奋力挖掘着。
它身后是一条笔直且细长狭小的通道,尽头处是一块裸、露于地表的石头,上面躺着一具从高空笔直坠落下来,内里摔得支离破碎,但外表粗略看起来还很完整的鸟类尸体。
鲜血在尸体下方蔓延,却没有引来任何一种以此为食的生物。
甚至就连旁边不远处蚂蚁窝里的蚂蚁,都没有来这里看上一眼。
因为它只是一副幻象,介于虚实之间,只呈现给‘看’到并且知道它的‘人’。
这是怪物给自己留的后路。
并不是说,这才是它的真身。
它将自己一分为三,两个白无常追的,地下暗河里被冰冻的,也都是真身,只不过重要性偏低一些。
它们一个引开白无常,一个卷走怨鬼,看情况不对就直接灭口。
这里藏着的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在仔细观察过情况后,它才唤醒了这一部分身体,潜入地下。
为了避免被探查到,它没有使用任何特殊的力量,仅靠着身体本来的力量在挖土离开。
这样效率虽然很低,但胜在安全。
而且不需要分出太多的心神来操纵,走直线就是了,不管遇到什么,山也好,水也好,石头也好,直接挖过去。
这是怪物在听到那个女人说那一番话之前的想法。
现在它开始有些犹豫了,因为不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的知道,还是只是在诈它?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掠过,它忽然感应到危险来袭,像是没有感情的挖土机器一样的身体,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刀风刃从高空劈下,像切豆腐一样,切开了上方的石头,厚厚的泥土与其中虬结缠绕的根系,直达怪物身躯所在的地下深处,斩在它将要挖掘的路上。
但凡晚上那么一瞬,它的头就会被一同斩断。
虽然对于它这样的怪物来说,脑袋落地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可能是待在母体内太久,思维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人类的影响,这一瞬间,怪物生出了一种后发的感觉。
“怎么不继续了?”一个淡淡的声音,穿透层层阻碍,传进它的耳朵里,那种感觉,像是在它耳边说的,又似乎是在脑海之中响起。
精神力传回来画面,只见那个古怪的女人,穿着一身与这片环境格格不入的漂亮裙子,身姿轻盈灵巧的站在地面上的一棵大树枝丫上,脸上是它已经有点熟悉了的漫不经心的表情。
这一刻,怪物终于确定了一点——
那个古怪女人说的是真话,并非是在诈它。
但是……怎么可能?!
地下河深处洞穴里的那具身体,分明看见这个古怪女人还在那里,是活的,会动,会说话,会呼吸,有体温,还能施展强大的术法!
可是她又同时在这里,并且这个看起来也是真的。
至少那一道风刃所蕴含的恐怖力量,它能感觉得到。
被周家供养了这么久,怪物自认对人类修行者的已经足够了解,可是如今这一幕,完全超出了它的认知。
它一时无法确定,眼前这个,真的是人类吗?
“它告诉我,你的这三具身躯很特殊,思维互通的同时,又可以看做单独的个体……”洛闻书说着话,手上动作微微变换。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从树木葱郁繁茂的山林,变成了一处被迷雾所笼罩的空间。
这是洛闻书在洛星屿他们跟鬼婴玩游戏期间布置的。
当然,不是她亲自动手,而是驱使纸人来完成的。
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地盘,不能随心所欲,而这种异类又十分难缠,因此只能早做准备。
她布置好一切之后,就静静等着怪物送上门。
而怪物对此毫不知情,还自以为小心翼翼的隐藏踪迹,殊不知所有的一切都被洛闻书看在眼里。
之后谢翡和谢嘉石追着其中一份躯体远去,从地下挖出了一条通道的无数虫子卷走鬼婴以及帐篷里的其他人,看起来就像是本体。
洛闻书却是知道其中猫腻,换了纸人跟过去,自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