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良多,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被他书写了上百次的那首诗之上。
哪怕勤练如他,每每写下,都有一种新的体会于心头升起。
对于江南事案,他从惊愕,惶恐到如今的淡然,直视,他从未想过,有人的胆子能大到这种地步。
“蔡郡守,有话可明说,你我都是老朋友了,我之功底于这首《江雪》不过是萤光与皓月罢了,我被吹捧得够多了,甚至被你们吹进了绝路中,现在这情况,大可多些真诚!”
在滕归一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琅琊郡郡守蔡崇仁,整个江南府有头有脸的人物之一。
蔡崇仁谄媚的面色半分不改,都是老朋友了,他自然懂滕归一的性子,虚荣,浮夸,争名……所有文人有的毛病他都有,所有君子自持的吹捧他都占一个表面。
虽然问题很多,但却丝毫不妨碍他那出色的政务能力。
能从一个普通县令,于十一年的时间内,登一府之主,实现了四个品级的跨越,让这江南府更上一层楼,蔡崇仁自认不及也。
所以他依旧半吹捧道:“苏县伯擅诗词之才,于文章敏思有所得,而滕大人工于绘画一途,二者面上虽近,然底子却相差甚多,怎可混为一谈耳!”
真正的吹捧从来不是一褒一贬,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鉴赏能力,苏复那于雪楼所写之诗,正常人都能知其好坏,他蔡崇仁何德何能,能贬驳于它?
所以他所做的不过是将滕归一的画,拔高到与《江雪》一般的层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