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的时候,
沈颜跪在最前面,披麻戴孝,他死后,才真正父慈子孝。
她身后跪着两个姑姑,
“弟弟啊,你一路走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耳畔都是哭声,哀嚎声,沈颜却无动于衷,她的目光是看着前方的。
她与这个男人,户口本上的父亲,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抽在她身上血液狠狠的鞭子,一脚揣在她的心口上脚印。
所以,她不要流泪,也不可以流泪。沈颜掐着自己的大腿根,强迫自己。
葬礼结束后,
几位姑姑叔叔伯伯们还没有走,她们拉着周云喜在另一个房间讨论事情。
“如今我弟弟走了,你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现下他这套房子之前可是允诺给我们了。”
“弟妹,这可不是我框你,我弟他可是白纸黑字签过的。”
二姑文娟从包里拿出那张皱了的纸,摊开在周云喜面前。
“弟妹,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跟我弟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这两天你就收拾收拾赶紧搬家吧!”
周云喜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抹眼泪。三姑文秀说话直,冷嘲热讽的“哎哟,你哭个什么劲,搞得像我们欺负了一样。”
“怪不得我弟看不上你呢,哭哭啼啼的,真够败的。”三姑文秀坐在床边翘着个二郎腿,白眼翻过。
大姑文丽倒是会装好人,“弟妹,别哭了,这哭也解决不了我们的事情啊。”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大伯文章在窗户口那抽烟,他把烟在窗沿上按灭,“当初,我妈偏心,把我们都撵出去,把这套房子留给了他的小儿子,这你们也在这住了这么多年了。”
他中气十足,说的振振有词,“如今,我们也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已。”
“大哥,我……”周云喜就会不争气的哭,眼睛都哭肿了。
沈颜在另一个房间里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破门而入,
“沈颜,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大人说话,谁让你进来的。”三姑文秀冷声呵斥她。
她摆起一副大人的架势“给我滚出去。”
“坐着我家的床,喝着我家的茶,还敢怎么嚣张的说话。”
沈颜提笑“三姑,我是来处理家事的。”
“二姑,你说沈文正给你签了一张纸,可有公证?”
“什么,什么公证?”
沈颜慢条斯理的讲“就是可有律师作证,”
二姑文娟呵笑“自家人说事,怎么会叫旁人作证呢。你可真意思。”
“那就是没了。”沈颜语言加速,眼神凶狠,“你拿着一张没有盖过手印,没有公证的纸也赶来诓骗我家的房子。”
沈颜语言逐渐激进,“我妈挨打的时候,你们视而不见,我家闹翻天了,你们不管不问,如今,倒盛气凌人的,你一句我一句来抢我家的房子。”她一字一句的控诉道。
“他死了,他名下所有的财产,我和我弟弟是第一继承人,我妈周云喜是顺位第二继承人。”
“如果你们不服的话,想打官司的话,我沈颜奉陪到底。”
沈颜摸过茶壶,给自己到了杯水,她端过茶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坦然的喝了口。
三姑文秀自知理亏,就拿话数落沈颜“沈颜,你在学校都学了些什么?你学校就教你如何跟长辈顶嘴吗?”
沈颜坐在电视桌角,晃着腿,悠闲地转着手里的杯子,“倒也不是什么人都配得到尊重的。”
“哦。”沈颜张了张嘴巴,解释道“这可不是学校教的。”
她拍了拍自己,笑得得意“这是本人悟出来的。”
三姑文秀被气笑“哼,沈颜,你还挺骄傲。”
“叔叔伯伯,各位姑姑们,要是没有什么事了,你们也可以走了,我家床不够,承不下你们这么多人。”沈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如果,”沈颜跳下来,眼睛微微向上挑,目光凶狠“如果,你们不识好歹的话,那我就请警察来,那时候就成了私闯民宅了。”
“沈颜,”大伯文章吼道,他指着沈颜“你太嚣张了。”
沈颜无辜地瞪着双眼,反问“大伯,我在自己家有何不可以嚣张的。”
“我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呢?”
奶奶一共生了三个女儿,和三个儿子。沈文正是最小的孩子,那个年代是越穷生的越多。
三姑文秀把目标转到蹲在角落的周云喜“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学会给大人顶嘴了。”
“我可不是谁养的,我是自己……”沈颜停顿了一下,呵笑“骨子里带的。”
她环视四周一圈“毕竟我身上流的可是沈家的血脉。”
“坏是在根上就坏的。”
一屋